这会子已经过了困劲,他就是回去,一时半会也难睡着,不如与宋柏相邀去喝一杯。
“宋大人盛情相邀,在下若拒绝了不是罪该万死?走吧,不过今儿可是你请客。”
汤臣熟络地揽上宋柏的肩膀,宋柏睨了一眼按在肩膀上的手,倒没有说什么。
“即是我邀请,自当请客。”宋柏声音平静,“还有,不过寻常相邀,罪该万死称不上。”
“是是是,宋大人!是了,你觉得陛下素日里为人如何?”汤臣冷不丁抛出问题。
“身为臣子,不可随意议论国君。”宋柏掷地有声地拒绝了汤臣抛来的话题。
从相府离开那日,陆时渊本说好次日晚上就来看唐婉悠,然到了约定当日,他并未赴约。
夏季闷热,天晴朗时炎炎烈日炙烤着大地,蒸腾的暑气热得人受不了,唐婉悠更不走动。然一日后,天骤然下起大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日也没有停的意思。
与狂风暴雨同时而来的,还有帝后婚期推迟的消息。按原计划,帝后婚期该是三日后。
“什么?婚期推迟?”唐婉悠合上手里的医书站起身,就连落秋等人也大吃了一惊。
一个时辰前,一封急信从洪城快马加鞭送回京城,信,是由信使一路冒雨疾驰抵京。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皇帝就密诏应天府尹进宫,是由贴身暗卫汤臣前去接应。
汤臣撑着伞等在宫门前,宋柏身着雨笠蓑衣赶来,下了马后快步来到汤臣面前。
“陛下命属下先同您交代洪城一事,本来水坝即将竣工,不想突然来了一场大雨。冲垮堤坝一角,如今那边伤亡不知如何,朝廷已经与洪城的地方官失去联系。”
汤臣与宋柏快步向乾清宫方向走去,耳边雨声嘈杂,汤臣的声音却如雷贯耳。
这封急信,是前脚从洪城离开的押送物资的队伍,他们走快一步,得以幸免于难。
那边出了事,负责押送物资的官员立即命人快马加鞭将密信送回京城呈递陛下。
汤臣与宋柏走得飞快,两人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走到了第二道宫门。
透过层层雨帘,乾清宫的殿顶隐约可见,汤臣心情沉重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一同失去联系的,还有您的父亲宋将军。”汤臣的声音,就如雨珠砸落在伞面上。
一瞬之间,天地间的动静仿佛都归于一片死寂。x33
宋柏疾行的步伐猛然停住,雨势太大,从蓑衣上滑落的雨水几乎如帘子一般。
他站在雨里,分明身长玉立的少年将军,此刻渺小地好似随时会消失在天地间。
“知道了。”宋柏只是站了一瞬,开口应罢就以更加快的步子向乾清宫方向走去。
乾清宫内,陆时渊看了数遍手里的急信,面色阴沉地可怕,眼底是风雨欲来的阴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