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被满门抄斩的顾府就是一个活生生杀鸡儆猴的例子。从那开始,薛家在朝中的势力就在被逐步瓦解。若非孤的身体也行将朽木,太子之位更是先皇亲定……
只怕陛下早就想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了。
可孤只要一日坐在这太子的位置上,住在这东宫里,薛家就不得不卷进这场夺嫡之争中。”
慕容泽的话说得很是直白,帝王和权臣,就像是偶像和娱乐经纪公司关系的缩影。
娱乐公司希望的旗下艺人是依托公司的包装和运营宣传才能站起来,而不是依靠她自己的才华以及实力。
换做帝王,这样的心态只多不少,他希望所有的朝臣是依托自己而生,而长,
若靠着自己走到如今的位置,便是再忠心,都会怀疑。虽然说出来很是残忍,却不得不说,这就是现实。
苏令仪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泽道:“太子殿下,本宫可是岳家的人,岳家和苏家本就是姻亲关系,这些年来关系只会更加密切,您和我说这些……就不怕,我转而告知外祖,回头就端掉你们薛家吗?”
“你不会。”
苏令仪一愣,神情变得愈发复杂起来,对视着那双极其诚恳和认真的双眼。她只觉得古怪。
他凭什么那么笃定?
慕容泽再度咳嗽一声,面色变得更加苍白,他有气无力地解释道:“因为……孤看人从来都不会错,若靖王妃真的是这般歹毒之人,就不会留下那个荷包了。”
从虞盼惜身上摸到这个荷包的时候,苏令仪便隐隐猜测这是慕容轩所赠。
而正是因为慕容轩,才让皇帝这般震怒。
苏家权势滔天,牵一发便动全身,慕容轩又在处理马贼掳掠妇女商队一案,一旦他从这个位置上撤下来,那这马贼一案就要搁置,若要转手换人把慕容轩换下来,耽搁的时辰又不知要有多少妇女被马贼掳掠。
是以不管是苏家还是慕容轩,没一个是皇帝能动的。
可苏令仪偏偏又被澄清不是罪魁祸首,这事儿又被那么多人看在眼里,无可奈何之下,皇帝也不得不在这个节骨眼将郝富贵缉压给他判个重罪,以防节外生枝。
在碰上郝富贵的时候,苏令仪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个办法可以让苏令仪不用出手,就能轻易地将别人甩得锅再重新扣回他们的脑袋上。
还能因郝富贵之事,引发朝中多党的争端。
苏家也要为折损一个人,而付出一点儿“不痛不痒”的代价就是了。
宜山郡王膝下就那么一个儿子,受到苏家邀请来一趟秋宴,结果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人还给蹲进了大牢里去,他和苏家离心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出闹剧让苏家损兵折将还称不上,但恶心恶心苏家,还是能做到的。
她啊……没什么好脾气,只不过喜欢把别人打到她脸上的巴掌,再打回去而已。
苏令仪笑得格外灿烂,追在慕容泽的白子下,便又落上一子。
“太子殿下,本宫是一颗黑芝麻汤圆,可不是什么山竹。
我的手没你想的干净。”
看着苏令仪,慕容泽笑而不语,只是在苏令仪的黑子下,补上一刀:“靖王妃,你输了。”
“呵,没想到本宫输得会这般快,是本宫棋艺不精啊。”
“既然靖王妃身体见好,孤便也不再久留,石武,唤宫女进来,伺候靖王妃就寝吧。”
看着慕容泽捡回棋子的手,苏令仪眼中的算计,更是深不见底。
笑着送走慕容泽离去的背影,她的心情无比的美好。
这局是输了,可这以输搏赢的路还长着。
同这个脑子有问题的人斡旋那般长久,这慕容泽的把柄,她也总算是抓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