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苏令仪不清醒的耳朵发出嗡鸣,只能隐约猜测那是金属在地上刮擦着的声音。
良久,一个带着女人脂粉味道的手,就抬起了她的下巴。
“啧,这不是我那风华绝代,高傲的大表姐嘛?弟弟我怎么在这儿碰见你了?”
苏令仪疲惫地睁开眼。仰起头,强大精神笑了起来:“我当是谁呢……是二表弟啊,我这做表姐很久都没关系过你了,不知上次被打断的腿……咳,现在还有几分好?”
哪怕她狼狈至此,她的自尊也不会让她对这样的人间渣滓低头。
他好歹是她的表弟,她不成全弟弟的康庄大道就算了,还将他的腿敲成了残废!害得他现在再也不能和自己的那群兄弟出门!都怪这个贱女人,都怪她!
“大表姐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苏穆哲捏着自己的骨指,看着苏令仪的眼神格外阴冷。说着,便扬起手。
“苏穆哲……本宫就问你一句,你敢打吗?”苏令仪扯动着嘴角,对上他色厉内荏的双眼。
“你父亲关了我五天,可偏偏不闻不问,每日把我提出来也只是泼个水,你以为这是为什么?”
虽然说苏录是将嫌疑人的帽子给扣到了她的头上,但她现在并不是确切的凶手,自己相当于是他借着皇帝的威名扣留在刑部的。
于公于私,都不能对她施加任何的刑罚。
所以他思前想后,这才找了和贴加官同样不人道的法子。
人贴加官,不像打人会留痕迹。招了就蹬腿;
他呢,怕搞死自己,就成天让自己泡水,还是在这寒春的三月。
到时候就算是皇帝查起来,可凭着自己全身没有一点伤痕的身子,她也没办法怪罪在苏录的头上。
而她这样的待遇被百姓知道了,也只会说苏录铁面无私,连自己的亲人都能做到一视同仁。
前两日,她还安慰自己:但凡是七八月被抓,说不定这对她来说不算刑罚而是算一种享受?
毕竟,古人都没那么开放到大热天的下水里泡。
可随着这两日脑子愈发的不清醒,她都难得产生了想要招供的可笑念头。
只能说,这些能被他们想出来的法子,多少还是有些道理在的。
苏穆哲当然知道苏令仪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也不是个傻子,看着苏令仪油米不进的样子,心里的气再多,也只能握拳放下。
“行,你也别太得意!我告诉你,岳潇潇,不出这个月,你这王妃的日子,可就坐到头了。”
耳边的嗡鸣声愈发的强烈,苏令仪微眯着眼:“二表弟说了什么?我什么都听不见,要是二表弟没事,就……快滚吧,别打扰本宫晒太阳。”
舒展了下筋骨,苏令仪偏过头,安详地假寐。
一个连主事的权力都做不到,她可没空和这样的人,相谈甚欢。
更何况,这是一只狺狺狂吠的野狗?
苏穆哲看着苏令仪,又恼又怒,也只能甩甩衣袖,继续一瘸一拐地离开。
而苏令仪身上的水又快要干透了,旁边的狱卒麻木地往苏令仪身上泼着水。
……
“大舅舅!思思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看见了!那天大姐姐她……她拿着匕首就扎进爹爹的胸口,我害怕极了,浑浑噩噩,疯疯癫癫地做了好几天噩梦。x33
这才清醒过来就拿着这个来找大舅舅了。”岳思思胆战心惊地攥着帕子,将安冉给她的匕首转交给苏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