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石棉村的旧址露出了原本的轮廓。
许多房屋都被冲垮了,断壁残垣,入目如同废墟。
比起穿救援服的人,似乎警察更多一些。
还有一些村民打扮的人,正冒着雨,在好几顶警用帐篷前排队。
田埂上脱着许多沾满淤泥的雨靴。
晏归辞选了一双后,穿上。
辛守也选了一双比较小的,穿上后,学着他,跨进警戒线内。
脚下的淤泥足足半尺来厚,踩进去容易,拔出来就可费劲。
晏归辞自顾自往前走去,并没有搭手拽她一把。
辛守只能气喘吁吁地,凭本事跟着。
她跌跌撞撞,瞄向四周脚步匆匆的人,问:“那些穿白衣服的人,是医生吗?”
晏归辞:“法医。”
“那穿黑衣服的呢?”
“殡仪馆的人。”
她点了点头,检查尸体的人,以及抬尸体的人么……
又跟着晏归辞往前走出半个多钟,停在一座低矮的小院前。
这院子位于村里比较偏僻的一处,附近没有邻居,全是茂密的竹林,不细看,很容易漏掉这么一处小院。
石头砌成的墙已经垮得七零八落,露出里面百来平的院子。
此刻院子里很是热闹,来来往往,许多警察。x33
院子里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码放着几十个黑色的裹尸袋。
裹尸袋一角,印着岂扇殡仪馆的小字。
这不是警局法医室的裹尸袋。
晏归辞垂眸斜睨她一眼,“满满,不觉得震惊?”
任谁突然看见几十具尸体,齐齐整整码放在院子中,都会惊呼出声,受到不小的惊吓才是。
辛守怔了一下,又听见晏归辞自言自语道:“也是,你没兴奋得跳起来,已经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了。听辛承说,你很喜欢研究一些妖鬼邪祟、血腥残暴的东西。”
辛承嘴里的她,肯定不是真的她,那是辛满满。
辛守十分坦然道:“确实如此。”
晏归辞没再多问,嘱咐一声:“满满喜欢看,就留在院外看,不要打扰到他们的工作。”
辛守点点头,很自觉地侧挪一步,让开院内进进出出的通道。
晏归辞走进去,跟一个警察打招呼,同时指指她的方向,耳语着什么。
辛守从他嘴唇开启的弧度分辨,应该是介绍她,辛氏财团的大小姐之类。
警察们好似早就知道有她这号人的存在,根本没说什么,只当她透明隐身了,他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并不在乎她的围观。
辛守看见晏归辞换上一身浅蓝色的隔离服,绕到侧墙,跨过屋檐下的排水沟,来到那一畦细长浓密的斑竹丛前。
斑竹只剩光秃秃的竿子,密密麻麻像鱼鳞一样斜插着。
有两个警察守在那里,他们的脚下,有翻起来的石板。
她踮脚望了望,好像下面是一处地窖。
晏归辞打了声招呼后,就往地窖下面爬去。
他下去后不久,又有什么东西从地窖里面往外递出来,上面的两个警察使劲拖拽着。
直到露出大半截,她才发现是一具包裹着尸袋的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