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着脸下楼。
天晴夺目,风动白衣。
趁南冥大公子行礼的空当,涂山婧飞快闪到黑衣少年身后躲着。
玄鹿毕恭毕敬行礼。
借住旸谷期间,妖京上下颇多关照,这几日更是有堂堂帝君亲自照看自家主君。
他自是发自内心感激。
不过感激归感激,该告的状还是得告。
“启禀帝君,这厮青天白日扒拉小姑娘衣裳,还造谣我家主君与顾执明有私,实在可恨至极。还望帝君秉公处治。”
他一气说完,悄然抬眸。
却见妖帝瞅他就像瞅什么异兽奇葩。
嗯?这算怎么个反应?
他觉得这不应该啊。
“造谣——”
昙槿加重了头两个字后继续重复,“你家主君与顾执明有私?”
他觉得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妖界“造谣”跟魔界“造谣”不一个意思?
讲出事实也能叫作“造谣”?
他听不懂了。
“帝君恕罪。”
穹沔抬不起头,“适时情急,沔确有几句话没过脑子。”
他不疾不徐补充细枝末节:“但涂山婧是沔未过门妻子,顾长老实在不应将名字署在她的袖子上。”
啥玩楞?昙槿蹙眉汗颜。
这觑着好好一个姑娘,真看不出来。现在小年轻玩得挺花啊?
他后悔下这趟楼了。
“穹沔你真的够了!”
涂山婧红着眼角冲出来,“我早已不是你的未婚妻!你到底有完没完?”
“外界都说我高攀你的时候我忍了!南冥随便一只精怪也能瞧我不起我也忍了!”
她控制不住要歇斯底里,“可你跟那蛟妖始终不清不楚,难道我也错怪你了?”
“我没给过你机会吗?你又做了什么?既恋野花香,何误良家子?堂堂大族公子,你非要我撕破你这张故作深情的伪善面皮是吗?!”
“我崇敬对象给我签个名你都要死要活!不过同一盘菜,怎么你就吃不下呢?”
......
骂得可真高级。昙槿叹为观止。
玄鹿在南冥大公子再度迈近之前,一把将余怒未消的小姑娘拨到身后。
他眼神不善加重语气:“还请自重。”
“这有你什么事?”
穹沔终是恼羞成怒,“两口子吵架你没见过?今天她只能跟我走!”
毕竟不是自家地界,玄鹿暗中瞟了眼妖族大帝。
一瞟不得了。
好家伙。纯一吃瓜群众啊。
他觉得对方就差手里来把瓜子,屁股下面多条小板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