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贵妃战战兢兢的举动,结合自己对皇帝多疑易怒,薄情寡义的描写,南宫月卿低垂着头,等待着皇帝的怒火向她扑来。
一个呼吸过后,南宫月卿没有听到阴阳怪气的斥责,反而听到了皇帝爽朗的大笑,眼前,又出现了皇帝的手。
抬头,正好与皇帝慈爱的目光相对。
南宫月卿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放在了皇伯父的手上,被用力的拉了起来。
皇帝一手又亲自把南宫月卿扶起:“月卿,你起来,朕知道你是一片孝心,并不怪罪于你,若此事当真,朕还要郑重地嘉奖你。”
“贵妃,你也太小心了,月卿是什么样的孩子,朕多年疼爱她,难道还会因为这点小事责罚于她,你也起来吧。瞧你把孩子吓得,头上的流苏都乱了,让人瞧着不像话。”
说着说着,皇帝甚至纡尊降贵为自己梳理了一下因为跪拜的动作过大而交缠在一起的明珠流苏。
南宫月卿往贵妃看去。
贵妃头上的七尾凤冠明显的因为方才那一跪歪斜了过去,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且贵妃就站在皇帝伯伯的对面,皇帝也始终没有给一个安抚的眼神。
南宫月卿行福身礼:“谢谢皇伯父。”
皇帝伯伯对她这么温和慈爱,对自己的枕边人却这样不怜惜,贵妃的脸色没有什么异样,倒像是习以为常。
是皇帝对自己的枕边人都格外防备所以显得对她这个侄女格外的春风化雨么。
出宫后,她得好好向春雯夏雯了解一下自己身边的人对自己的态度。
这里和书中的差距实在是大,书中没过几章,她就成了皇帝皇后厌恶的对象,连自己的父亲都觉得她不争气,弃如敝履。
相反南宫璃姬则成了这些人的宠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把她这个往日的京城第一贵女一下打压到泥地里。
南宫月卿以为这些人对自己的“好”应该是不过尔尔,但今日进宫,切身体会,南宫月卿之前分明就是皇室家长团万人迷,皇帝对她格外优待,难以想象他会因为后面南宫月卿宴会上出丑几次就厌弃她。
南宫月卿行福身礼:“谢谢皇伯父。”
眼见陛下就要被南宫月卿说服,吕莞瑰心急如焚,再次哭嚎起来:“陛下,求求您放我下来吧,我生不如死啊,陛下,我难受,求陛下放我下来,我真的受不了了。”
皇帝怜悯又恐惧地看了一眼吕莞瑰,苍老的有些倒三角的眼睛微微眯着,似是在犹豫放还是不放。
他对这个外臣之女说不上熟悉,不过逢年过节为这天家美名多有赏赐接见,记得是一个自尊矜贵的皇室女儿该有的模样。此刻看起来,比最低等的贱奴还要下贱疯狂些,实在是难看。
那黑膏,果真可以毒人至此么?
皇帝的手,微微颤抖。
南宫月卿睁大眼睛,看着皇帝撒娇:“皇伯父。”
皇帝摸了一把南宫月卿的头发,道:“好,朕依你,不放安南下来。只是莞瑰这样,你性子软,也不好留在宫里了,伯伯派人送你出宫,好不好?”
南宫月卿心中明了。
吕莞瑰发狂,她不便在这里是假。
只怕今晚上太子皇后贵妃太后,这个国家的核心人物们要有一场腥风血雨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