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如一潭死水,朦胧的空气中没有一点涟漪和波纹,这正是人熟睡的时候。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把文州惊醒,是高俊打来的,说有事一定要与他面谈。
文州洗了脸,极力驱走脸上的困意和疲倦,令司机开车驶向高俊的公司。
门卫把文州领进高俊的办公室,高俊急忙迎上去,把文州让到沙发上。高俊在宇海是响当当的人物,但对文州格外器重和客气。
“高叔,如此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文州给高俊递了烟,并点上。同时自己也点了一支,皱着疲倦的眉头,深深吸了一口。
高俊吸了几口,沉沉地说:“你那个准岳父何长利勾结我的财务主管朱进,在公司里乱搞假帐,拿走了二百万。”
说完,盯着文州的脸,看他的变化。文州似乎并没有吃惊的样子,沉默片刻,然后把吸进嘴里的烟长长吐出,坦然地打了个手势:“他是无药可救了,屡教屡犯,我看有必要让他在监狱里改造几年。”
“你这个岳父是个人才吆,那朱进跟了我二十年,对我忠心耿耿,他却能在短短时间,让他听命于自己;还有财务部的几人中,有我的亲属,他也能令他们与自己勾搭连环。”高俊似乎在赞赏,又似乎在揶揄。
“如此,更应该让他进监狱;不然,将来成了气候,对社会的破坏力更大。”文州狠狠地把烟掐灭,坚决地说。
高俊笑着,一直注视着他:“这样不好吧,我高俊做人做事是讲规则的。不说你文州与我的叔侄关系,就从朋友论,朋友的岳父在我手里犯了一点小错,就把他送进监狱,岂不让别人耻笑我对朋友无情无义。这样,将我在宇海这么多年混出来的名声都搞臭了。所以,你有意让他进监狱改造,就等着以后他犯在别人的手里吧。”高俊一边吸烟一边朝文州幽幽地笑着。
文州觉得他这一席话有点滑稽,于是笑道:“高叔,您做企业做了这么多年,还这么江湖义气。”
“不不,这是我做人的原则。你知道,万物皆有规则。”
文州无可耐何地笑了:“他拿的钱都追回了吗?”
“没有。听手下人说,他用这笔钱买了一套机械制造设备。”
“明天,我让人把二百万划到你的帐户上。”文州诚心诚意地说。
“看,又见外了。我们的关系是用钱能来衡量吗。不过,你那准岳父不但嘴硬,而且还骂人,可我的手下又偏偏不懂事,把他的一手指剁了下来。我想也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日后好好做人,懂点规矩。”
文州点着头:“是呀,应该给他点教训。”
高俊给文州递了一支烟,笑眯眯地说:“我有一件事还要求你呢。”
“您说,只要我能办好的,一定办周全。”文州吸了一口,心里明白,他在处理何长利这件事上,是给足了自己面子,真要让他进监狱,就凭这二百万的巨款,还不知要判多少年,到时湘滢从国外回来,还不哭成泪人儿。
“其实是小事,也很简单,只要你点点头就成。”高俊说的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