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寂下去,那些嘈杂的、不休不止的声音也收拢住,疲乏的开始休眠;萌芽、生长的东西,也蛰伏起来,蓄积力量,以备明天吸收足够阳光,茁壮成长。总之,万物生长,都要在成年累月、周而复始的规律里生存,否则,偏离了规律,不死则病,或者是变态的偏离方向生长。
灯亮了,已是深夜两点左右,湘滢房间里窸窸琐琐地响着。
武磊在隔壁正处于似睡未睡状态,他不能一下子睡过去,他最担心,万一文州发起疯来,湘滢出了意外,怎么办?他认为这是自己最关键时候,他要把湘滢心里想的,眼睛里渴望的事情都做好,把所有事情的细节都做到极致。他觉得自己必须有恒心,有毅力,必须锲而不舍一天天做下去,就算何湘滢的感情是铁石做成的,也迟早被他感动,就算她感动不了,替代不了她对李文州的感情,他还是要一天天做下去,他觉得只要靠近他的身和心,随着感激心情渐浓,迟早会化开冰冻的心,乃至于上升为纯洁的爱情。武磊睁开眼,穿好鞋走出去,正碰到湘滢披散着长发,朝卫生间走去,身上一股臭味。武磊急忙跑过去,拿她手里的便盆:“姐,我来。”
“又把你惊醒了,你哥总是把屎拉在床上。”湘滢一脸的疲惫,且无奈地说。
武磊看着湘滢蜡黄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无神且充血的眼睛,便心疼的说:“姐,你太累了,去我房间睡一会儿,我会收拾干净的。”
湘滢日夜对文州守护操劳,身体已乏到极点,但她依然坚持地说:“我们一起收拾吧。”
两人忙碌了一阵子,终于把房间打扫干净,湘滢趁文州熟睡之机,走进武磊的房间。
武磊白天上班,夜里几乎睡一点点觉,眼眶凹陷进去,充满了血丝,焦黄的脸上,已明显消瘦。湘滢看着自己的弟弟心疼、关心地说:“你还是搬回去住吧,毕竟你白天上班,身体会受不了的。”
武磊徐徐吐出一口气,道:“我没事,只是担心姐姐,万一大哥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干得出,如果你再出点事,我怎么对得起大哥。”武磊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总能把内心不愿做的事情做的细致甚至无微不至,用他那巧舌如簧的嘴表现的情真意切,令人觉得十二分可亲和感激。
湘滢感激的注视着自己这个弟弟,心里实在不忍心,便坦然地摇摇头:“不会的。即使有意外,只要我拉一下警报器,景明等人立刻就到。”
武磊沉默了一会儿,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湘滢已斜靠在床头,睡着了。此时,他内心真是又酸楚又怜惜,酸楚的是:大哥都疯成这样,她还对他一味的痴迷,一丝不苟地进行照料,就如服侍上帝一般;怜惜的是:她一天天消瘦不堪的身体如何能承受。他躬腰慢慢把她放平在床上,自己的脸故意轻贴在她的脸上,是那样温柔而滑润,然后给她覆上一层薄薄的毯子,自己独自走进文州的房间。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只听湘滢‘啊’的一声,武磊迅速跑进来,湘滢还在迷迷糊糊地说梦话:“文州……文州呢?”一下子清醒过来,猛抬头看,果真身边没有文州,立即对着武磊哭问:“你大哥呢?”说着跳下床,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