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果果乖呀,大姨她忙呢,我们等下再去找她啊。”
“大姨花花掉了!”
“嗯,大姨花花掉了,果果给大姨收好了。我们放兜兜里,等会告诉大姨给她看啊。我小果儿好乖哟,我们来玩躲猫猫好不好?果果来找小姨呀……”
后院传来声音,由远及近又渐次远去。
客厅里,这一对男女相视无言。宁小宜看着表情痛楚,神色黯淡的男人,心中伤怀感到悲凉。至亲至疏是夫妻,以前她不以为然,觉着有些偏颇说得太绝对。
至少他和她,同床共枕的爱人那样亲密。他们分享彼此,拥有彼此,身心相属亲密无间。有什么能让他们疏远?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除了死亡,谁也别想把他们分开。
可是…宁小宜站起来,走到门边拉开门:
“舒屹生,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是什么态度?我的选择都一样。我心意已决,不会改变。夫妻一场,我只希望,看在过去曾有过的那些情分上,你不要再逼得我不得不离开这里。不要逼的我,又象无根的浮萍漂泊在路上。年岁一年年大了,我只想安定。”
稍事一顿,她接道:“平淡生活,安稳度日,有去处知归路。人生近半,我别无所求,要的只有这些。”
说着,她拿眼环顾四周:
“我在这住了两三年,有两个特别好的姐妹”她微是一笑,声音里充满感情:“我们相互照应过得挺好,我们就象家人一样。这里就是我的家。”
她看向他继续说道:“你说,对不起我。那就不要再对不起我,不要让我又没了家。我喜欢这里,我不想离开。”
舒屹生眼眸深黯,沉默的看她。好半刻后,他抹了把脸,微僵着身体起身,拎着他的皮箱走到她跟前低头看她。
他也想有个安稳的归路。他的归路就是她,她是他的家。但现在她家门紧闭,她不要他。他成了不知去处,没有归路的人。
“小宜,你也说夫妻一场”他哀戚的睇视她,声音很低仿似耳语带着求恳:
“说吧,求你了。给我个刑期。不要就这样给我判了死刑。小宜,求你,除了死刑我不能接受,我在你这刑期有多长都行。
我不逼你,我等你,多少年都等。我愿意等。我会等到你肯,再试着相信我的那一天。”
只要不是死刑,只要她还能给他机会,无论那个机会需要他等待多久,他都会等。他走错路,做错事,他心甘情愿接受她的惩罚。一直到她肯原谅他为止。
逼她?
他怎会逼她?
还怎么敢逼她?
她不知,在她下落不明,音信全无的这几年里他是多么煎熬。日日担惊受怕,时时绷着神经,就怕她在外面会遇到坏人,就怕她出事。
只要她不再突然消失,不见影踪,叫他见不着也找不着。只要他知道她好好的,人没事儿…真的,他不会再表现急切,逼得她逃避逼得她离开。
他慢慢等,他真的愿意等。
宁小宜垂着眼帘,不作回应。很多时候,沉默就是拒绝,她想,他能明白。
“说吧,我在你这刑期有多长?小宜,求你,说了我就走。”舒屹生哀求,近乎放赖。
他知道他这样不体面,很不体面。说了不逼她,而天可见,他也的的确确是那般想法。可是感情的事真叫人心不由主。她不回他,他就悬着心忍不住发慌。即使他心里也清楚,她的回复…她的回复定然也不会如他所愿。
就象很多人都体会过的那样,心里装着一个人。明明知道她(他)不欢喜,明明知道没戏,却还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也仍然揣着侥幸,不由自主。抑或者说是主观意识里的祈求——
万一呢?
你答应我好不好?
你也喜欢我一下吧。
诸如此类。
他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明知道结果,却仍不切实际不顾面皮,奢望能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
宁小宜眨了两下眼,稍事一默,她嘴唇一动给了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