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
她就回了两个字也没看他。说完,她转身朝里,径自走去她的房间关上了门。
舒屹生僵立在门口,浓黑的眸子眼色沉黯追着她的身影,直到她毫不犹豫把门关上,给他完全拒绝的姿态。
宁小宜坐在房里,心中并不好受。如果可以,她并不想这样。几年前,初初得悉他出轨,她震惊错愕,巨大的打击似飓风海啸兜头兜脑,几乎把她整个吞没。
她的心象在烈焰上炙烤溢满怨恨,又似浸在冰窟窿里煎熬,象拼凑而成的最脆弱的冰,勉力撑着不让自己碎裂。她被受伤的情绪卷裹,被彻底击倒。她看着是个全乎人儿,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在流血刀割一样的疼。她太恨了又太疼了,她无法冷静,她把控不住情绪表现激烈。
那时候,她根本不能面对他,她不愿也没法心平气和的听他解释。她安静的歇斯底里,沉默的崩溃。每一天都是熬煎。
但现在她想好聚好散。
时间是最好的止疼剂。不管多么强烈的情绪,那些尖锐的痛,在岁月面前,在日复一日的时光里也会渐渐沉寂。说麻木也好,逃避也罢,人的本性趋吉避害,它会在记忆深处创建一套防御系统。教你淡忘伤害,尽量让自己活得开心一点,教你远离会带给你伤害的人。
如果他愿意,她可以和他友好的签字,一别两宽。
只这么想着,她心下倏尔一疼滋味莫名。今天她第一次知道,他和那女孩有牵连的起因。
当初他心疼她,不想她担心。若按事情的正常走向,在某个时刻,在偶尔得知真相的当口,她一定也会非常非常的心疼他。
她能想象他的压力,想象他当初的难处。单子做到一半,进退两难。本投进去了,几乎押上全副身家想撤就全打水漂。是以,即使亏钱也只能死撑硬捱。
可是,事到而今,她要怎么心疼他?他让他们走到绝路回不了头。他是过得不好,脸色憔悴,人明显消瘦了很多。但她管不了他了,她管不了……
门被人推开,一个小身影蹿进来。
秋迟迈着小短腿跑得飞快,三两步就跑到宁小宜跟前,直接爬到她身上。
“大姨,不哭,果果心疼你。”他拿小手给她抹眼睛。一脸心疼的小表情。
“乖,大姨没哭”宁小宜笑,摸他的小脑袋语声温软:“有沙子弄到大姨眼睛里了,果果帮吹吹。”她说着,头更低了些。
秋小果小嘴巴撅起,带着孩童的温柔轻轻的给她吹,生怕弄疼她的样子。
“我果果儿乖,果果心疼大姨啊。”宁小宜将他搂在怀里,亲他的小脸。心中疼爱难以言表,窝心得不行。
“嗯,果果心疼大姨,果果最喜欢大姨。”
“是嘛,可果果昨天不还和小姨说了,说果果最喜欢小姨。”
“两个都最喜欢!”小家伙一点不慌,想了想马上接道:
“还有妈妈,三个都最喜欢!”
“那阿佑呢?果果不是很喜欢阿佑叔叔吗?”
小家伙一愣,有点懵了。
他揪了揪小眉头,掰着指头数。随即童音软嫩,特别天真的说:
“还有阿佑叔叔,四个都最喜欢!”
“呵呵呵你个小坏蛋哟!大姨的小乖乖……”
……
庄清喜和秋早站在门外,两人相视一眼,心里都松了口气。
庄清喜转头,看那颀长的人影。那人一步三回头,看见她冲她微笑了笑。刚才,他向她和秋早道谢,感谢她们照顾小宜。
秋早没理他,剜了他一眼。
而她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对他?
他伤害小宜,他背叛感情,她自然也和秋早一样不喜欢他。可说不上来,她又觉得他很可怜。他看着那样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