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郑晟冷冽地回应，部分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之间，真的真的……什么都没有过。”闫黎辩解道。

“真的什么都没有过吗？”郑晟有些不屑地讥讽，“你到现在还在撒谎啊，闫黎。”

“不……不是这样的……”闫黎的声音有些破音，哀哀欲绝，“我们以前可能有过什么……不过都是过去时了……之后再没有——”

“是吗？”郑晟冷冷地反问，像是在听一个天大的玩笑。他的心一阵绞痛，双唇微微抿在一起。

以后再没有有能改变什么呢？背叛的先兆和心虚就可以被抹灭消弭了吗？

郑晟清楚闫黎在上演的把戏——他太了解她了。悄声无息地将感情藏掖于角落并不是闫黎的作风，她曾经带他参加过连对方名字都叫不上了来的聚会婚姻数不胜数。倘若她和郝清平真的处于正当关系，她应该大方邀请自己参加聚会才是，而不是一次次的蒙骗欺瞒。郑晟已经彻底受够了她现在无时无刻的撒谎、将真相隐匿、做出武断决定的劣习。他清楚如果自己没有误打误撞地搅局，事情将会发展成不可遏制的程度，直至丑闻；然后他郑晟的名字将会彻头彻尾地打上屈辱的烙印。

“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了。”郑晟说，“你不觉得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吗？”

闫黎睁大了眼睛，握着电话的身躯颤抖着。

“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郑晟径直挂掉了电话。他无暇顾及此刻正一个人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撕心裂肺哭泣的闫黎。

而现在，短短半天后，郑晟在上班时间又收到闫黎发的信息纠缠。

看着她发来的数十条信息轰炸，郑晟回想起以前她乐此不疲永不倦怠地向自己分享琐碎的日子，心里酸涩不是滋味。他无论再忙再累都会抽出时间回复她，而她的心里从始至终却还装着另外一个人。

一个销声匿迹，杳无音信很久的人。

真是莫大的讽刺。

此刻无论再多的道歉和弥补都将无济于事，改写不了此刻他和闫黎终究走向结局的事实。道歉和弥补不论有多么赤诚真挚，一旦迟到，就注定为时已晚。当失望堆积如山时，两个人就注定会散场。

心痛吗？痛是一定的。郑晟只能比闫黎更痛。他痛自己的愚蠢、默默付出、对事情的后知后觉。他现在回首对两个人五年以来的感情感到的是唾弃甚至鄙夷，而不是充满着甜蜜和惋惜的遗憾。

爱情本就是一个违背天性的东西，一个两人三足的时间长跑。如果两个人步调一致，毫不费力地就能走到终点。如果一个走得快些，一个走得慢些；两个人互相搀扶，也能走到终点。但最抵不过的，是压根就不想和你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人。

郑晟一直想着怎么和闫黎一起扶持，规划向前。他不能否认闫黎可能爱自己的事实；但她爱自己的同时，心不纯。

那还叫爱吗？

人不能同时爱两个人。

很多时候，人总是做太多感动自己的事情。

郑晟颤抖着双手，最终面无表情地删掉了不知道曾经有数不清聊天记录的联系人——善后事宜通过短信和电话联系足矣。看着那个熟悉的头像在眼前云消雾散，他竟然有些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再也没有无尽的琐碎和争吵了。再也没有假惺惺的冰释前嫌了。

都结束了。

他又打开设置，更改掉了几年没有动过的微信个性签名：

你在我眼（闫）里（黎）。

他突然感到无比地幼稚恶心。

手机屏幕突然有些模糊。郑晟一下下动着大拇指，直到这几个字彻底消失不见化为空白页面的虚无，方才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出于职业要求，他还是比较善于调解自己的情绪，毕竟无人助时唯有自助。

不过他刚刚对易歆的态度好像不是很好。郑晟突然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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