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郑晟坦诚地说,“具体是什么原因,父母从来没说过。也许是他们觉得两个孩子的家庭更加有生气,也许是想要儿女双全,也许只是单纯的因为……”他突然眨了眨眼,易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擦枪走火。
“但是啊,他们从来没有因为我的降生或者任何拮据的存款而吝啬对我和郑钦一点的爱。”郑晟叹气,“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我感激涕零。只不过,我爸好像就是偏爱郑钦得多——我妈有时候也会这样,可能就是因为他更加博人关注吧。”
“你觉得他比你出彩吗?”
郑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易歆凝重地问:“你现在认为,他比你优秀吗?”
“我不知道了。”郑晟摆着头,“说实话,大学离开家之后我们就再很少见面了,除了逢年过节。我爸一直身体不好,也没有什么家庭观念,还是聚多离少。至于郑钦如今怎么样……我只知道他试图创业,开了个小公司,还是个名正言顺的正牌上市企业。虽然小吧,但五脏俱全,还租了个小型的办公室。为此我爸开心了好久,逢人便炫耀。”
“我只知道,”易歆直白地说,“他不比你混的好,或者比你优秀半分。你们都各自优秀,只是在不同的地方。你要拿出平日的自信——就像你在课堂讲授知识,或者是滔滔不绝和我谈论文学时的风范一样。”
“你真这么以为?”郑晟感到一阵欣慰。他总觉得在郑钦面前,自己就像是光芒万丈的太阳旁边那颗默默无闻的行星,在太阳的映衬下,没有任何光亮和存在感可言。
“那当然了。”易歆自豪地说,“老师怎么了?我就觉得老师特别好,不比创业的差,还更受人尊敬呢。你没听他说最近行情不好,企业肯定亏着本。况且……”她拍拍郑晟的肩,示意二人该归席了,“就算郑钦真的比你优秀,又如何呢?这件事情真的就如此困扰你吗?”
“再说,郑钦都愿意放下身段了,你不给他个台阶下嘛。”
听闻易歆的话,郑晟顿感醍醐灌顶,脑子里交织复杂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般,错综缠绕的线团也终于找到了线头。也许只是他顾虑太多,其实在血缘关系面前,一切猜忌虚饰,都是徒劳。
解铃还须系铃人,冤家宜解不宜结。而这个系铃人,给自己手脚使绊子的人,从始至终都是郑晟他自己。其实易歆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故事和羁绊,以及郑晟对郑钦态度如此古怪和抗拒的原因。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郑晟这样博学睿智的人还是不免对处理和郑钦的人际关系而感到矛盾与焦虑。易歆认为,适当地给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