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就形成了类似合伙的修渠组织。
边富贵是铁算盘,把所需要的人力物力所有精细地算计,修渠的事终于又动起来了。
大家伙先从702厂外修引渠,沿着山腿向下修。
村民们早出晚归,中午都是自带饭食,各吃各的。村民们出劳力也算是渠的投资,他们干得也卖力。修渠进度超出预期。
引渠在山腿下行一段距离之后,就要在韩信河上架桥。这桥只走水,不走人,相对容易些。
根本带领大家伙,选位置,打基桩,支膜版,最后是钢筋混凝土浇筑。这应该是修渠过程中最重大的工程。
大伙儿干得细心认真。当天晚上天黑之前,完成了浇筑,所有人都很满意。
村民们回家休息了,只有根本和大梁仍留在现地,还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幻想着水到渠成的丰收。
天黑之后,根本再一次检查所有桩木模板,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回家吃饭。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来到韩信河边,村民准备开始在河东岸施工。
大伙儿才干了一会儿,宁支书领着两个干部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宁支书来到工地,介绍他带来的人是河口镇水管站的干部。
他们听说有人要在韩信河上架桥,便来视察。
干部看了看村民修好的小桥,说一句,未经审批擅自在河道上架设桥梁,而且这种桥梁又不符合行洪要求,这是违章建设,必须拆除。
村民们都愣住了。这该如何是好?
根本上前,耐心向干部们讲述了这桥设计目的、桥对河道的影响,以及桥建好之后带给村民的利益。
干部根本不听根本的解释。他们只有一条,违章建设,必须拆除。
至于修渠的事,可以向水利局去反映。反正这桥必须拆,而且马上拆,趁混凝土还没有完全板结,还好拆一些。
大梁让宁支书说说好话,宁支书只敢顺着干部的意思说,不敢有丝毫的违逆。
村民们一看,这渠是修不下去了。有的发牢骚,有的说怪话,还有的扛着工具回家去了。
水管站的干部撂下一句话,三天之内必须拆除。否则,就强拆,还要追究当事人的责任。
根本眼看着辛辛苦苦修起来的小桥,心里有说不出的愤懑。
他能怪谁呢?怪水管站的干部吗?人家也是秉公办事。怪村民吗?村民也不知道这是违章的。只能怪自己,把问题想的太简单。
大梁在一边说,一定是宁为海使的坏,要不然,水管站的干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修渠。
难道这事要怪宁为海,也怪不着中。
宁为海早就明确反对修渠,他肯定会四处寻找机会破坏修渠。
要怪只能怪自己了。
根本心里窝着火,实在没处发泄。他拎起一个大锤,对准支撑模板的立柱用力砸了过去。
立柱应声倒地,模板上还没有凝固的混凝土噼里啪啦掉了下来。小桥先是变型、扭曲,几分钟之后,就垮掉。
水管站的干部临走还说,不仅要拆除桥梁,还要恢复河道原貌,把这些建筑垃圾清理干净。
边大梁瞪着眼睛吼道,知道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干部们看到这小伙子膀大腰圆,目怒凶光,不敢再久留,转身就走。
宁支书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又是递烟,又是回话。
修渠的村民垂头丧气回家去了,秦根本坐在河边的石头上,闷闷地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