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院子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前院里,秦有仁和老婆忙着招呼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后院,根本还在指挥施工队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冷库距秦家的主屋有二十多米,比主屋的地基高出一米多高。
后院还专门留了侧门,以方便车辆出入。院内的工程机械正在撤离,多余的石头、沙子也都清理到院子的角落。
好久不曾在红火沟的露面的尤四福这天也来了。
他家住的地方比秦家位置高,从坡上下来时,先经过秦家后院。
他本想先跟根本打个招呼,但见根本忙不过来。他便提着两瓶酒从前院进了秦家的门。
走进客厅,秦有仁两口正陪着一对夫妻在说话,沙发上还坐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尤四福进屋就说:“有仁哥,恭喜恭喜啊,新房落成,财源广进。”
根本妈连忙将尤四福手里礼物接上,说:“谢谢他叔,来就来吧,还带酒干啥。”
“这是老规矩了嘛,新房之喜,有仁哥最懂了。”尤四福说,“屋里还带客啊?”
根本妈说:“这是根本他二姨和姨父,也是来道贺的。”
看到尤四福进来,根本他姨父和二姨起身告辞。
尤四福说:“吃了饭再走吧,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
他姨父说:“你慢慢坐,我们还有事。”
姨父和二姨还有那女子一起出了屋子。
根本妈让尤四福在屋里先坐一会儿,秦家老两口去送客。
到了门外,那女子坐进一辆面包车的驾驶室,根本他姨和姨父还在门口跟老秦夫妇说话。
“他姨父,刚才带着那女子到后院看到根本了吧,人家是啥意见?”根本妈问。
“看了。女子没说啥,她心想的就表露在她的脸上。估计成能。”姨父说。
“给根本说话了没有?”根本妈问。
“没顾得上得。根本忙得很。”他姨说,“我看这女子满意着呢。”
“那就好。好就好。”根本妈说。
“回头你们给根本说一说,过两天抽空来一趟河口镇。我再带他去看看女子的店铺。这事就差不多了。”他姨父说。
“成。成。”一直没说话的秦有仁说,“你俩都多操个心,娃这个事办成了,给你俩一人一双媒鞋。”
他姨笑得合不拢嘴。
两人钻进了面包车。姑娘开着车,向秦有仁两口子招招手,走了。
秦有仁和老婆站在门口,一直看着那车驶出红火沟村,消失在公路上。这才回屋继续招呼尤四福。
“四福,好久不见,你胖了,也白了。”秦有仁给尤四福递上烟。
尤四福接了烟,笑着说,“哎呀,都是沾我尤虹的光嘛。现在的红垯公司对我还不错。活不多,工资不少。”
“四福,你现在成了城里人。”根本妈说,“皮靴都穿上了。”
尤四福空着一套黑色西服,黑色的皮靴。
根本妈提到他的皮靴,四福赶快看了看自己的皮鞋,发现鞋子头上沾了一些土,他便用袖口擦了擦,以便让皮鞋保持它应有的亮度。
“嫂子,他姨比你小吧,看起来很年轻。”尤四福对根本妈说。
“她比我小八岁呢。”根本妈说。
“他们家的女子也不小了吧?”尤四福说。
“那不是他们的女子。”秦有仁说,“他姨是来给根本说媒的。”
“哦,哦,知道了。”尤四福说,“那女子长得标志,不错,配咱根本可以,可以。”
秦有仁说:“才说呢,还没定。”
“我看没问题。咱根本要本事有本事,要模样有模样,还是党员,现在又领导着合作社。在农村,提着马灯也找不着这样的小伙子。”
尤四福夸人的话,让秦有仁听得很舒服。
老秦顺着说:“你家尤虹的事怎么样了?”
“快了,快了。”尤四福说,“人家宁非等了一年又一年,尤虹这瓜女子,就是不应承。最近,终于松口了。”
“哦,那就好。娃的事是大事。”秦有仁说,“娃一安顿好,大人的头就轻了。”
这时,又有一亲戚拎着礼物进屋来,尤四福赶忙起身告辞。
尤四福出了前院,绕到侧门,刚要进后院,秦根本从里面走了出来。
尤四福说:“根本,来抽叔一根烟。”
“四叔,你来了。好久没见你啊。”
“哎呀,忙,忙,恭喜恭喜。”
“谢谢四叔,今年冬,咱们合作社的猕猴桃就可以存入这冷库。”
“好事,好事。”尤四福说,“你们家这是好事连连啊,今年盖新房,明年娶新人。喜上加喜。”
根本没听明白尤四福说的什么意思,也没顾得上细想。
尤四福又说:“今天你们忙,我就不吃饭了。等你办喜事时,我一定来喝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