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楼暮以为自己瞎掉了。

横幅通知里，从电竞数据软件，到视频网站，再到社交平台，哪里都是对苏醉的讨伐，对TX的谩骂，已经完全是全网黑的状态。

传闻TX的幕后老板是苏醉的脑残粉，整只战队就是为他打造的，看来传闻果然是传闻，即便是这么个情况苏醉还得出来‘卖艺’。

楼暮迟疑了片刻，就关掉浏览器，点开了苏醉的直播间。

跟他一样，苏醉第一时间也在扒拉入围赛和小组赛的参赛队伍。

“啊，越南大兄弟又没来，第二年了。”

“遗憾。”

然后顺便把BGM改成了《歌唱祖国》。

似乎是觉得在这么振奋人心的BGM下吐脏字，黑粉弹幕少了许多，但也有可能是房管手速练起来了。

“CAP肯定没问题，百分之百能出线，不准脑袋割下来给你煲汤喝，买个高压锅备……”

该主播涉嫌违规……

弹幕已经被问号刷屏。

楼暮一阵无语，把鲨鱼直播切到后台，看了眼CAP的同组战队。作为LPL的四号种子，CAP的比赛可以说是观众们的唯一看点。

“娘希匹，这也封，不瞎聊了，正儿八经排位去。”

“缺个AD，我亚索贼6。”

后台的苏醉死灰复燃，楼暮吃完之后也上楼韩服排位。

他选了个跟苏醉此时段位差不多的号，估算着直播延迟的时间，卡点匹配，希望能有一场巧遇。

但不巧的是，一整天都没遇上。

职业选手排位起来都有点疯，苏醉此时也在家里放假中，没有训练赛安排，潇洒得很，从白天干到黑夜，又从黑夜干到白天。

楼暮两幅蓝牙耳机换着听，等他一觉醒来，点开鲨鱼直播间——该主播直播已经直播26小时。

他改了自己的昵称，不停的点击包裹里的游艇。

-苏醉你是不是疯了送出豪华游轮X1

-苏醉你是不是疯了送出豪华游轮X2

……

-呜呜呜感谢老板的豪华游轮，但这货真的疯了！

-妈呀！眨个眼睛就狂刷30万！这是大哥啊！得是大哥！苏醉醒醒接客了！

整整26小时，黑粉的机器人都熬不动了，直播间还撑着的都是真爱粉，这会儿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随便来个人把苏醉抬下去睡觉。

-等等！看看大哥的认证！

-职业选手的标！这是哪路神仙？

-这头像我认识，Aurora！

-Aurora快给这位爷打电话让他下播吧！

于是死马当活马医，满屏开始刷求楼暮给苏醉打call。

-Aurora？以前天猫队那个？被禁赛的那个？

-别了吧，大家真不熟。

各种言论涌出，个别‘求别蹭’的言论还是由直播间房管发出的。

楼暮拿着手机进卫生间洗漱，一边看苏醉直播，一边琢磨这通电话要不要打。

最后他试探性地给苏醉发了条微信。

【神仙，收了你的神通吧。】

楼暮拿着毛巾擦脸，脸刚抬起来，就看见了来自苏醉的语音通话。

铃声响起后几秒，后台播放中的直播也开始响起了同样的铃声。

楼暮关掉鲨鱼，点了接听。

“来玩会儿。”苏醉的声音听着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有低哑。

于是几分钟后，苏醉的直播间又一次被刷屏了。

-不应该对网瘾少年有任何指望！

-不应该对网瘾少年有任何指望！

苏醉此时的状态已经不配生存在排位里了，两人玩的是无限火力，从上路杀到下路，所到之处横尸遍野。

“啧，老当益壮。”

又一次抢人头成功后，苏醉看着1-1-23的楼暮发出以上感叹。

楼暮嘴角一抽，没控制住自己，年少轻狂地吼了一句：“再来。”

吼完他才想起自己的真正目的，是来劝苏醉下播睡觉的。

为时已晚。

没有一只人头狗能拒绝无限火力。

但苏醉可能是个计算伤害的变态，总能在恰当的时候一刀下去，砍三四个头。

气得人牙痒痒。

第二把结束，楼暮战绩又是一名好辅助，‘再来’俩字又在嘴巴边打转，眼前出现一只手。

温宸拿着手机怼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