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宛校内的朋友不少,随口一提的功夫,没几天便有不少人给他提供了有关“俞偲”的种种信息。
什么“铁直男”啦,什么“傻大个”啦。
徐宛摩拳擦掌,非常满意。这种人是不可能分走安安对他的关注的,太低档次了属于是。
“哦对,还有——”
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刚和他汇报完情报的前排女同学又转回头,一本正经道:“你可别去招惹那个俞偲。”
“嗯?”徐宛问,“为什么?”
女同学把他上下打量一遍,压低声音:“他恐同,不共戴天的那种恐。”
徐宛:“……”
有点意思。
徐宛和傅庭安不一样,傅庭安至今没有正面承认过性向,只对徐宛半推半就地暗示过一两次。
而徐宛从不屑于隐瞒,他打进校那天起,就染最亮眼的发色、穿最出格的着装,每逢自由处置的长假,徐宛还会给自己化一个漂亮的妆容。
他向来不忌惮被人认为是同性恋。
当然,他本来就是。
遮遮掩掩的多没意思。
“知道啦。”徐宛撇撇嘴,“我才懒得搭理。喏,来看看今年秋季新上架的衣服,我早觉得这件风衣很适合你……”
女同学凑过来,似乎想起什么,又张口解释:“徐宝,我可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说你俩可能会不合拍……嗯,但如果你很想结识他的话,其实也……”
徐宛忍俊不禁:“干嘛还说这些扫兴的事。叫你看衣服就看,啰啰嗦嗦的,以后拿不稳手术刀怎么办?”
“哎呀,其实他人也不错啦……”
没等女生说完,一道身影从教室外猛地奔进来,一手推开教室门,目光锁定在徐宛身上。
“徐宛!”
没等徐宛回神,对方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手腕:“不好了出事了,出来我跟你说!”
徐宛一头雾水地被他拽了出去,此人是他的室友赵柏湖,在徐宛的好友圈里也算有名有姓。其余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最特别的大概是他gay装直男的演技在徐宛眼里一直漏洞百出。
跌跌撞撞跑出教室,赵柏湖深吸了一口气,点开手机。
手机里是A大校园表白墙的空间主页,而目前点进的动态详情里,正是一张聊天截图。
徐宛敏锐地从满屏的文字里捕捉到了一条关键信息——
“傅庭安”。
昨晚的匿名投稿,控诉傅庭安和金融学院某教授儿子恋爱,以此拿下了金融学院的保研名额,并在今年九月正式入读。
………蹩脚的谎言。
太可笑了。保研名单在去年九月就已经予以公示,当时分明就没有傅庭安的名字。
傅庭安是靠自己的实力,备考一年才考上A大金融学硕士的。
至于这条投稿里作为“证据”的几张偷拍照片,上边是傅庭安和某男同学私下会面的场景。
啧。虽然他们都很清楚只是对方的自作多情。
但对傅庭安而言,最大的困扰不在于保研的谣言,而在于性向的曝光吧。
“傅庭安是你朋友吧?”赵柏湖抹了把脸,气极反笑,“金融还是他妈的大院,上千号人,这么明显的谎言也没人拆穿?”
徐宛嘁一声:“安安人缘确实不好。”
“这是人缘的问题吗?基本的是非观都没有啊这些人……”
“但他认识我一个朋友就够了。”
赵柏湖被他一句话堵得哑了许久,眼见着徐宛返回教室拿出平板,一边进入学校官网查询去年公示的保研名单,一边用手机给傅庭安拨了一通电话。
赵柏湖还想说什么,却见徐宛在唇前竖起一指,示意他噤声。
下一秒,电话接通,徐宛开口:“安安,表白墙的事你不用管,我会帮你澄清的。去年公示的保研名单我已经找到了,今晚就投稿帮你澄清……”
电话那边,傅庭安的声音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我没事。”
“嗯?”
徐宛停住动作,他记忆里的傅庭安其实应急能力并不算好,心态很容易崩,面对这种事应该会阴郁好久才对。
“你跟我师兄说了差不多的话,他也找了保研名单。”
“……他昨晚就来找你了?”
“嗯。听上去快急哭了。”
“………”
“他有什么好急的?”
徐宛从不否认自己对亲密关系的占有欲。
亲人、朋友、爱人,他都非常强调“最重要”。
傅庭安这样关系干净的朋友,也会是他最偏爱的存在。
所以被别人觊觎是不可以的。
“安安,”徐宛笑吟吟地,“你们团建,能不能让我一起去凑个热闹啊。”
他真是,很想、很想、很想,结识一下这位俞偲师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