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边，门没有关严，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地入了顾忱的耳朵。

俞卓突然收声，颜绍祁奇怪地转头看过去，顺着俞卓的视线看见了小窗后后面的人。

他浑身一僵，有一瞬间生出一个中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下一秒这种僵硬逐渐变软化。

俞卓推开房门，叫了句：“顾忱你……”

顾忱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越过俞卓对着颜绍祁笑了笑说：“进来吧。”而后拍了拍俞卓的肩膀，“去拿几打酒。”

俞卓：“你……”

“去吧。”顾忱冲着俞卓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担心。

进了门，颜绍祁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

包厢的温度很高，顾忱将围巾摘了下来，脱了厚厚的羽绒服，露出里面浅驼色的毛衣，坐在距颜绍祁一个身位的地方。

颜绍祁沿着顾忱的一举一动，看着他白得几乎透明的脸，在浅色的高领毛衣下衬托的那么温柔。

两人沉默着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儿服务生将酒送了进来。

俞卓没有回来，可能不想看见这样的场景，也可能不想打扰他们。

顾忱开了两瓶啤酒，给每人倒了一杯，轻笑一声说：“怎么这么个表情，要不要喝点？”

颜绍祁没接，目光始终落在顾忱的身上。

顾忱将杯子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喝了一口。

一杯冰酒下肚，顾忱低着头，胳膊肘放在腿上，双手交叉在一起摩挲了一下，这一动作让他的袖子稍稍向上滑了点。

他转头时就见颜绍祁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手腕上，那里有一条浅浅的痕迹，像个手链般绕了一圈，只是没有手链那么平滑，仔细看反而有些狰狞。

顾忱见此笑了一下说：“你连这个也知道了？看来真是遇到了个知道内情的人。”

“什么……内情。”颜绍祁的声音有些喑哑，这会儿他一直想开口，却又一直怕开口，不知道自己开口应该说什么。

顾忱将袖子挽上去，两只手的手腕都毫不掩饰地放在颜绍祁面前，

“你觉得像什么？”顾忱声音平静的问。

颜绍祁嘴唇颤抖没有出声。

顾忱没太在意地轻笑了一声说：“像不像手铐？”

说完不管颜绍祁有多震惊，淡定地将袖子重新拉上，给自己倒了杯酒，这次没有喝，长指沿着杯沿滑动，声音依旧是先前那样温润。

“所以之前我就让你离开，你非不听，我不是什么好人。”说到这，顾忱顿了一下，“好在现在发现也不算晚。”

“忱哥——”

颜绍祁想要去拉住顾忱，却被他轻轻躲避掉，冲着颜绍祁笑了一下，带着疏离和过于冷漠的笑。

“要听故事吗？可能不是很好听。”

颜绍祁嘴唇哆嗦着，慢慢吐出一个字：“好。”

顾忱的故事不长，整个过程他的声音都很平静，就像在讲别人的事情，似乎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在他那里都已经激不起任何情绪，与其说那些是他的过往，他倒更像是个看客。

当最后一个音收尾时，颜绍祁坐在原地发了会儿呆，之后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

颜绍祁前脚刚走，俞卓后脚进来，顾忱正给自己倒酒，看见他来笑了笑说：“来一起喝点？”

顾忱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似乎对颜绍祁的离开没什么想法，就只是约着俞卓过来喝点酒跨年一样轻松随意，然而俞卓跟顾忱认识了这么多年，即便不能说是每次都能猜中顾忱的心思，却也知道他现在不好受。

俞卓深深地看了顾忱一眼，走到一旁坐下，拿起桌子上的就猛喝了一口，叹了口气说：“真他妈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