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雎不慌不忙:“我们就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比普通人关系好,除此之外没别的。”
“那这张照片,林先生怎么解释?”卫司融将照片推到林雎面前,不偏不倚看着他。
林雎看清那张照片上面的内容,眼里闪过丝异样,又淡然道:“是,我是同性恋。那次喝醉了,不小心亲了他。这件事过去好几年了吧?再说,那时我单身,他也单身,真发生了点什么,也没触发法律吧?”
卫司融没有因被攻击露出任何不对劲的反应:“这么说,发生过这件事,林先生对罗先生照旧心无芥蒂,甚至委托他帮忙经营自己无法照顾到的酒吧了?”
“是啊,难道我要因为一次意外和朋友绝交吗?我这个人挺大度的,不会把这小事放在心上。”林雎微笑着,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不耐烦的前兆。
“林先生大度,那有问罗先生怎么想的吗?”卫司融问。
林雎脸上的笑容要绷不住了:“他怎么想的,这不是我该考虑的。只要我提出了请求,他没有拒绝,这就够了。”
卫司融又道:“林先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不拒绝,还帮忙照顾这么多年,没讨要一点儿好处吗?”
“大家都是好朋友,这种事……”林雎放慢了语速,直到收住话音。
他看见卫司融紧盯着他的眼神,里面是探视及怀疑,最多的是洞察人心的明了。
谎言,在心理顾问面前,像一层看透等着被扒开的假面。
“我想林先生做事很少考虑别人的感受。”
卫司融的话说得够客气了,真要说得说林雎从没考虑过,好比他将酒吧交给罗子垚经营,从没想过人家愿不愿意,又好比他心甘情愿得对余初做出那些事,以为是在表达心意,实则在施暴。
这种简单明白的差别在普通人看来一目了然,但在林雎这等施暴者看来,像是被一叶障目。
林雎神色微收,这才仔细打量起最初他以为不过是个长得好看随和的小警官。
“卫警官,我和朋友的相处模式是我有事你帮忙,这份情我记着,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万死不辞。一般我的朋友都是真心实意的,没你说的这种情况。考虑感受这种事,在生意场上显得很矫情。”
卫司融看眼将自己收拾成个无懈可击强人的林雎:“林先生想不想听罗先生怎么评价你们的关系?”
林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洗耳恭听。”
室内氛围波涛暗涌,室外观看全程的简无修扭头看一言不发的余初:“他从小就这样?”
“不是,他平时是名声在外的谦谦君子,多数世家叔伯看见他都会眼露艳羡,即便他爸妈离婚了,也不可否认他的优秀。”余初说。
那审问室里的人堪称偶像剧演员崩了人设。
林雎完全被卫司融牵着鼻子走,险些要暴露了真性情。
“或许我们对卫司融认知错误,一直把他当成普通刑警,忘了他其实是个心理顾问。”
余初望着卫司融清隽的身影,突然对心理顾问这一名词产生了好奇。
他是不是真能知微见著,还能看穿人心呢?
“上午询问罗子垚没让他去?”余初问。
简无修摇头:“那时候他有点事儿耽误了,本来他也不参加真正的面审,是老郑非要拉着他来看看。”
“我怎么觉得是你要求的。”余初睨着他,“卫司融可不像对林雎感兴趣的人。”
简无修笑了笑:“这都让你看出来了,我出面吧,他肯定不会回答,老郑问话会给他压迫感,起到和我在差不多的效果,最好就让卫司融出马。”
因为卫司融那张脸太容易让人放下警惕心,心理师都有一种特殊技能,看着平易近人,没有任何攻击力,像被放在温室里面细心浇灌长大的小白花。
事实证明,卫司融确实有作用,也侧面验证林雎难掌控,意识到被人带偏了,很快找回自己节奏。
“走吧。”
简无修拍拍余初肩膀,接下去的询问没必要再看了。
余初跟着走:“怎么不看了?”
“林雎反应过来了,问不出什么。”简无修说。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余初茫然,罗子垚和林雎都配合询问过,看他的表情怕是也没提供多少有用线索,那这案子不是停步不前了吗?
“去武逸千家里看看。”
如简无修料到的那样,田呈庆跑了个空,十三月大门紧锁,宿舍里人去楼空,隔壁邻居说住在这里的小伙子前两天就没再回来过了。
田呈庆连忙联系人帮忙查武逸千的踪迹,只知道他昨晚上回了趟家,开车出城上了绕城高速,一路往北去。
北去方向城市众多,其中有个他们最熟悉的——边山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