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撑到明天,这个案子就有能调查的余地。
毕竟边山市市局不可能只派个法医过来,必定会有市局刑侦大队的人随行,骤时他们的处境会好点。
余初没因此感到放松,反而汗毛倒竖:“要么今晚咱们换个地方睡吧?”
“突然换地方会让他们杀心迫切,以为咱们查到了什么。”简无修不赞成的,“今早那对老夫妻态度太好了,咱们不好说。”
别人明面上功夫做得太过得去,连撕破脸的借口都不好找。
余初无奈道:“你说的啊,还留在那住着,晚上出事你负全责。”
“负负负。”简无修一口应下,看见他穿着自己的风衣,低声问,“这衣服没问题吧?”
余初低头看了眼,莫名其妙:“哪里有问题?”
“没问题就好,我怕你说有味道或者不舒服。”
简无修也是早间推门出来惊觉山里清晨的温度偏底,尤其是秋季,想到偷溜走的小少爷,那身单薄的穿着,必定是冷的。
他不能去翻余初的行李,就从自己的行李箱找了件洗干净的外套。
好在小少爷真肯穿在身上。
余初似乎让他这一提醒才想起来衣服是谁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没、也没太舒服。”
“你不觉得冷就行了。”简无修都要习惯他的口是心非,“第一次见你,你是半夜登山看日出,那会儿还穿着外套的,怎么这次明知道来得也是山里,就不带外套了?”
空气里顿时飘荡着一股子名为‘直男思维’的可怕尴尬氛围。
简无修:“……”
他好像无意间戳破了某些最该装傻的地方。
余初:“……”
咱就是说,这年头长得英俊潇洒的男人单身往往都是有原因的,真希望这男人没长嘴啊。
“那个什么,等会儿见到尸体,你装作高深莫测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简无修寻了个借口打破这份尴尬,心里悔恨到恨不能锤自己两拳,有些事看破不说破,他为什么嘴就是比脑子快?
余初很矜贵地点点头,没再开口。
不知是尬住了,还是羞耻心爆表不肯说。
医院太平间通常安排在最偏僻的地方,常年阴冷。让余初踏进来的一瞬间生出这件风衣不够用的感觉。
冷,凉风从头吹到脚,不知道的还以为开了制冷。
“余顾问,简队长,这块的中央空调控制出了点问题,会制冷。”谭所长说。
余初捏捏眉心,深觉得自己都快成乌鸦嘴了,说什么中什么。
“李蓬飞在这。”谭所长轻车熟路的仿佛那天是他将李蓬飞放进太平间的。
简无修不着痕迹和余初对视一眼,跟上谭所长脚步,看向被推出来的尸体。
被冻上好几天的李蓬飞仍保留死前模样,俊秀脸上很是安详,要不是脖子上狰狞伤口破坏整体,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余初盯着那道暗红色刀口看了好一会儿,想起件事:“姚雪菊用的什么刀?”
“就家里最常用砍骨头的大刀,凶器被保存在局里。”谭所长回答,对于能保存下作案工具这点感到骄傲,“我让人验过那刀,除了李蓬飞的DNA,就只有姚雪菊的指纹。”
“姚雪菊平时在家里常做家务,是吗?”余初仔细看着那道伤口。
凶手力气很大,下手很准,几乎一刀要将李蓬飞的脖子砍断。
没有犹豫,伤口光滑很利索,比余初家里的苏姨剁鸡块还要整齐。
谭所长顺着他的姿势也看向那道致命处:“是,她带孩子外还要打扫做饭,春种秋收都要帮忙。常年农作的女人力气都不小,她还是饱含满腔怒火,也能称之为激情杀人,会留下这么锋利的刀口能理解。”
“她进病房的时候,李蓬飞醒没醒?”
这是简无修基于余初前两个问题上提出的疑惑,既然见不到旁人,那参与案发现场调查的谭所长便成为他们唯一能追问的人。
谭所长咋舌:“啊这,应该、应该醒着,我听说李蓬飞还想指使她来着。”
“听说?”简无修叹了口气,“谭所长,做口供最忌讳出现不确定名词,因为一个不确定可能会影响整个案子的调查方向,从而导致错过最佳破案点。”
谭所长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醒着的,指使完人刚闭眼就被杀了。”
还行,没睁眼说瞎话,非说李蓬飞亲眼看着自己被杀。
冰柜里的李蓬飞非得诈尸。
“他妹妹知道他被杀了吗?”简无修又问。
他记得赵美艺说过,李丽父母旁敲侧击要钱,为给儿子结婚用。
那姚雪菊和那个孩子…究竟谁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