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衣服没那么潮了,余初放好后又走回简无修身边。
“我扶你找个地方趴会儿吧?”
简无修后背的那些伤口短时间内没办法处理,光在这硬挺挺坐着,搞不好会让伤口血液溜得更快。
余初天真地想着,趴在或许会好点。
简无修很好说话,真随着他找了个温暖的石块趴上去。
这一挪一动,难免会牵动伤口。
余初看着那大片晕染开来的血色,脸比简无修这个受伤的还要白:“你说我现在去外面找那种能止血的草药能行吗?”
在温泉池边的高温逼迫下,简无修汗流了不少,见解起到点退烧作用,让他除开心里舒服点也能听清话了。
“……你认识吗?”
余初惆怅:“那我要是认识的话,这会儿该打着手电筒在外面摸排了。”
“别折腾了。”简无修闭紧眼睛,身形疲惫,“等会就没事了,你别慌。”
“那么大的伤口,真的会没事?”余初怀疑他在驴自己,“你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早知道我就听从我的话买个三十米防水手机。”
余初很沮丧,到这种时候就会发现有钱也不是万能的,该遭受得罪一样没落。
简无修不想给他添烦恼,尽管后背动一下疼得人直叫娘,他还是忍着疼痛:“真没事,让我睡会。你看看我手机能不能用。”
“你真不是开玩笑吗?”余初边怀疑边往旁边走,那儿堆放着他和简无修两人身上的东西,“我最新款的果机都歇菜了,你这机子不能藏了黑科技吧?”
他说着尝试按了按简无修的手机:“……”
简无修没回头,只有气无力地问:“怎么样?”
余初满脑子都是浔阳市市局人才挺多,下次去得好好请教:“能用,就是没多少电了。”
“给田呈庆发消息。”简无修说。
余初看着信号地方皱起眉头,在简无修没等到回答时艰难扭头看过来,干巴巴了句:“下次让你们部门人才改装防水的同时记得做好信号增强准备。”
这无人问津的深山坑里,能有个鬼信号。
简无修脸色顿时有点儿悻悻的:“那只能等他们来找我们。”
所以防水有电又有什么用?
余初把手机调成省电模式放回去,回身来守着简无修:“你还好吗?”
简无修半睁着眼睛看他:“嗯,还行。”
“烧都没退。”余初收回手,看他额头被蒸出来得汗,“说真的,你要是烧傻了,我就养你一辈子。”
简无修唇角微提闷声笑了:“那你这意思是我烧好了,你就当无事发生?”
“哪能。简队长这次厉害了,舍身为人,身为被救的那个人,我深感荣幸,感动的快要哭了。”余初说着还真的红了眼眶。
遥想当时那种场景,危险重重之下,他能抛开自身安危救自己,换做是谁都要忍不住撒上几滴泪。
“不能哭。”简无修眼神温柔地看着他。
“哭你还管上了。”余初赌气,“那我还想问问你怎么不管管你多管闲事的心?”
“我救你这叫多管闲事吗?”简无修说,“这就理所应当。”
“哪里就理所应当了?你我非亲非故,真要算起来最多算个朋友,我……”余初咽了口口水,心跳砰砰的,让他不由得紧张起来,“还是说你对别人也是这样责任爆棚?”
他不敢看简无修,怕对方看出他的害羞。
从刚才开始,简无修一直在看他。
是不是落水后的他格外的娇弱,看起来极容易引起人的保护欲?
如果这样子的他能让简无修口出真言,那他也就知道往后该在这人面前作何姿态。
于是这个时候简无修的回答对他而言就非常重要。
他紧张百倍,简无修眼底却划过丝笑意,装作无意简单回答道:“没有。”
“那是为什么?”
“你是跟我来的,真出事了,我怎么和你爸妈交代?”
余初:“……”
他妈的死直男。
亏他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真心情话,都准备好扑上去亲他一口,结果呢。
白激动一场,他翻了个白眼:“那也是我技不如人,不怪你看守不当。我是个成年人,能为自己行为买单。”
“没出事之前,嘴一张说什么都可以。”简无修枕着胳膊交叠的地方,歪头看坐在旁边的余初,平时不爱说教,这个时候啰嗦起来,“真出事了,直接当事人没法逃掉。”
不管是良心谴责还是社会人士的关注。
亦或者死者父母诸多过分要求,你都无法拒绝。
余初让他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自己在半山腰那临空一脚的不对之处来。
“这事儿是我欠缺考虑,对不起。”
“我不是想让你道歉,是想让你明白危难关头很多事情只要商量,总会有解决办法。俗话还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呢。”
余初挠挠头:“平时没见你那么能说。”
“这不面对的是刚有轻生念头的小少爷吗?不多说点,我这伤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