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通电话来说,赵得礼已经行动了。发挥着听得人活,不听的人受到惩罚。
这个时候就需要多方面人帮忙,光是他们还不够。
简无修通过宣局向边山市武警部队发出请求协助,对方表明愿意全心全意配合。
“有武装也不能轻举妄动,谁知道赵得礼疯了能做出什么事来。”
卫司融考虑的点不同:“真让武装大动干戈,回头这村里老百姓不见得能安心继续生活下去。先想办法找到赵得礼落脚点,看他手上有没有人质,没有最好。”
有的话就不好动手了。
简无修挠挠眉梢:“从你们那跑的武逸千,搞不好在他手里。”
卫司融神色一凌。
上百万水晶灯在夜晚时间来到十二点,最适合发挥它浅透漂亮的特点。光亮映照五光十色,闪闪耀眼。
赵得礼面无表情坐在梨花木木椅上,看着站在面前神色不为之所动的白萍。
“你说你不知道谭勇去了哪?”
白萍看着围绕在身边曾经吃过她家好多次的饭的熟面孔,不冷不淡道:“你知道他什么德行,吃喝玩乐从来想不到我,唯有碰上危难,像是想起来还有个能差使的老婆,把我强行捆在一条绳上。”
赵得礼才不想听这些:“那你微信里的消息怎么说?”
“那是他故意发来的,知道你们会提前找过来。”白萍说,“没想到你们还真上当了。”
“空口无凭,他和你感情那么好,舍得丢下你?”赵得礼冷笑,这几年来这吃饭,没少听谭勇秀恩爱,回回都有不一样的事说给大伙听,虽说谭勇没事在外面喜欢拈花惹草,但回到家还是心疼白萍的。
更别说白萍为他悉心教导孩子多年,没辛劳也有苦劳。
赵得礼不相信谭勇真能撇下她独自逃跑,那不是他那位好上司的风格。
“那你觉得他会在哪?”白萍找了个地方坐,不紧不慢道,“赵得礼,我知道你老早就看谭勇不顺眼,这不是你找我麻烦的理由。”
赵得礼脸色一僵。
“我说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你要想问我,和谭勇多次联系的老板是谁,我也是一样的回答。与其问我,不如问问被你们藏起来的那位,他可能知道的都比我多。”
赵得礼眼神微变,很想问她不是说不知道吗?那为什么又能准确说出那么多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事。
他不问,白萍仿佛猜到了,自言自语似的:“这些都是他故意让我知道的,就为你们找上门的时候,能帮他多拖延时间。”
赵得礼几乎说不出话来,疑心病促使他无法相信她的话。
没办法,谭勇表面功夫做得太好了,实在挑不出她说的那样。
“赵得礼,平时你们来,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怠慢过吗?”白萍算起账来,“现在你们都围在这,非要我给个所以然来。我说不知道谭勇在哪里,你又不肯相信。”
赵得礼后知后觉得臊起来,面对曾经掏心掏肺对他们好的人,被反驳无感,被质问却多多少少有点羞耻。
但这点儿羞耻心在事业更进一步面前显得十分微不足道。
赵得礼想,想要成大事就得不拘小节,多少能人异士因女人失败,他不能重蹈覆辙。
“白萍,我想你清楚谭勇把你留下来的原因,因此对我们的到来丝毫不惊讶,还游刃有余的开脱。”
赵得礼看见白萍飞快抬了下眼,眸中光景因主人心情变幻过快稍纵即逝,饶是如此,赵得礼还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你不走不是因为谭勇不带你,是你舍不得这片地方。和谭勇走,意味不仅要背井离乡,还永远逃不开他的桎梏。放他走,再以帮他打掩护为代价,能换来自由。这是比稳钻不赔的买卖。”
赵得礼分析的太透彻,仿佛就像白萍和谭勇讨价还价时他也在。
白萍沉默不语。
赵得礼也不着急,手握胜券般慢悠悠道:“你的父母都在这,谭勇的那个儿子不是你生的,照顾那么久,感情不见得多深。谭勇愿不愿意带他走,你并不关心。你只想要脱离他,和父母在一起。”
“那你呢?”白萍轻描淡写地问,“你真为了继承谭勇的位置?”
“这你就别管了。”赵得礼并不想和她说自己,“你只要告诉我谭勇在哪,往后我保管不会再来烦你。”
白萍弯了弯唇角:“这话当真?”
赵得礼神情严肃,语气认真:“当真。”
从谭勇家出来,赵得礼觉得肩负好几年的重担稍微松懈一点儿,他伸了个懒腰,寂静深夜里,感觉到的再也不是无边恐惧,而是由始至终的畅快。
这畅快不表达出来,赵得礼就觉得不对劲,于是他跑到门前空地抬手搭在嘴边,大声喊:“啊……”
深山被当做天然音响,无尽回声。
他的这份轻松心情似乎传递到了边山镇其他人心里,家家户户不约而同亮起了灯。
很多年不曾在九点之后有过光明的边山镇似乎在这晚迎来新生。
作者有话要说: 解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