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把东西往关老师面前一递：“您看看这个。”

关老师接过：“内存卡。”

“是不是该让他们带个笔记本过来？”

“嗯，还得让他们带个读卡器。”

余初心里还是不好受，掉头去看别的：“我继续找找看。”

关老师看他生疏又强忍的模样，心里对他的身份起了猜测。

和救护车同时到的是边山市市局的法医和痕检，几人看起来风尘仆仆。

一进门看见满地人间惨案的现场，都嚯了声。

那几人和关老师及老柳打过招呼，到余初面前收敛神色，客气很多。

打完照面，各人忙各人的去了。

这里用不着余初，他缩到旁边给简无修回话，刚被血淋淋的现场冲昏头脑，忘记第一时间报备，不知道简无修等着急了没有。

他在微信上面将发生的事三言两语交代清楚，末了担忧于老向和李蓬飞妈妈能不能挺过难关，醒来指认杀人凶手。

等了好半天，简无修并没有给他回消息，不知道在忙什么。

余初初次见现场被冲击的恐惧感无人可说，始终憋着，精神渐渐萎靡下来。

关老师和法医等人忙碌结束，回头看见余初靠在灰暗角落里，看不清脸，他走过去。

“余顾问，没事吧？”

余初看起来不太好，眼睛发红，略显恍惚，脸色苍白的摇摇头：“我还好。”

“你眼睛很红，没休息好吧？”关老师说，“你和简队长从崖底上来没在医院休息多久又马不停蹄过来，太拼命了，等会回去找个地方睡会。”

余初勉强答应了。

“冒昧温声余顾问毕业于哪所大学啊？”

一听这话，余初就知道他刚在对方面前拙劣又生疏的样子暴露了身份。

他不多加解释，只说：“是我要跟着简无修过来，他没办法才编了个身份，让两位照顾我。”

“余先生不要紧张，我随口问问。”关老师笑了笑，“你和简队长共同经历那么多，他不放心你，是正常的。”

但余初知道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本来以为他做完这些铺垫该说了，谁知对方话音一转：“在余顾问看来，姚雪菊是个什么样的人？”

余初微怔，反应过来回忆道：“冷静，有条理。昨晚我见到她，她从头到尾没说过几句话，存在感仍然很足。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注意她，她确实长得好看，吸引我的不是表象。”

“她没对你们透露过什么？”

“没有，都是他们说得比较多。”余初看向正被盖上白布的两具尸体。

“那你觉得他们说话的时候，是自己想说，还是受限于人？”

余初倏然抬眸看向关老师那双猫一样的琉璃眼珠子：“你的意思？”

“不排除那个可能。”关老师认真说，“摸排现场发现两组脚印，一个四十二码，属于成年男人，另一个三十七码，属于成年女性。”

“不是受害人的？”

“不是，做过对比，三十七码推测出来的身高体重和姚雪菊对上了，而四十二码的还在对比。”

余初受此提醒，不由自主的再次回忆起当时的画面。

姚雪菊从始至终都站在简无修身后，也就是那四位老人斜对面。

当时他拿着手机出来找信号发消息，无意识中看过去，似乎隐约看见姚雪菊的神情。

冷漠又无情。

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又因为手机有信号着急发消息没再看。

可那就是随意一看，无法做到百分百肯定。

这种带有主观色彩的推测说出来只会给警方破案增添弯路。

“现场先封锁了，余顾问，先回去吧。”

关老师现在迫不及待回去翻看视频，找姚雪菊的影子。

然而余初手机一响，朝他晃了晃：“恐怕咱们得先去个别的地方才能回去了。”

关老师看清他屏幕上面的内容，遗憾道：“简队长真是逮到人就用，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使。”

余初笑出声：“麻烦关老师了。”

“如果余顾问肯再对我笑一笑，我觉得多跑两趟也没关系。”关老师眨眨眼睛，好看的人总是能拥有特权。

余初怪尴尬的：“我们还是快走吧。”

关老师忍不住笑：“我开玩笑的，别告诉简队长，我怕被扒皮。”

余初这下子脸上火烧似的，明明两人没什么，让外人说的，他俩好像已经结婚似的。

等在外面的老柳看见先出来的余初脸红的像上了胭脂，没好气白了眼跟出来的关老师。

畜生。

关老师摸摸鼻尖，转而低声解释：“我什么都没干，帮简队长追了下人。”

“人简队长对象要你帮追？你真有那本事，能年过三十五，还是条回家和狗眼对眼的单身狗？”

论如何用语言将一个人伤到体无完肤？

关老师倒抽口冷气：“换作别人对我说这句话，我早翻脸了。”

老柳冷笑一声不搭腔。

“等会，咱们还得再去趟村长家。”

老柳反应很快：“去找白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