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禀!”邵楚河眉头紧蹙:“够了。”
邵禀一顿,扭头讪讪的看着他哥,邵楚河的威压一如既往:“别弄脏了地毯。”
冰凉的水从肖迟的脸颊滑落,滴在地毯上。
过长的头发遮挡之下,没人注意到,肖迟轻轻勾起唇角。
连地毯都比我重要,是吗?
邵禀见没挨骂,气势更盛:“听见没有,还不快走!”
下一秒,肖迟透着凉意的手就摸到邵禀的手肘处,邵禀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他就脑袋朝下被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闷响,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
“啊——”肖迟失望的蹲下身,摁了摁脚下厚重的地板:“可惜了,要是水泥地,你这会儿最次也该是个轻度脑震荡了。”
邵禀明显是被摔蒙了,捂着后脑勺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你——”邵禀脸色涨红:“你怎么敢?”
肖迟嗤笑:“我要是不敢,你怎么会躺在地上?”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多亏了刚才那杯冰水,这会儿他终于把事情给捋顺了。
他原名肖迟,演员,不知道为什么穿越到这本小说里,成了书里倒霉本霉的男配宋予希。
所谓遇人不淑,大概就是说的宋予希这样的人。
肖迟扫了一眼人群,一个一个看过去。
任逢鹤,宋予希高中时期的暗恋对象,为了学校的出国交换名额,在明知道宋予希喜欢他的情况下故意接近,承诺只要宋予希让出资格,他就会和宋予希在一起,然而等到名额到手,任逢鹤立刻翻脸,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宋予希。
荆镰,宋予希的初恋,两个人交往还没一个月,宋予希就亲眼看见他和别人滚/床单,荆镰大言不惭:“有什么好计较的,你也太玩儿不起了。”那时宋予希才知道,荆镰看他不过是个打发时间的玩物。
邵楚河,他的现任丈夫,因为公开出柜和家里闹得很僵,为了保护白月光不受牵连,就威逼利诱和宋予希签订了结婚协议来应付家里,又因为宋予希和白月光长得有几分相似,强硬的把他留在身边当成慰藉。
肖迟原本受邀出演这三个男人共同的白月光,因为剧本太过脑残他就给拒了,没想到一转眼竟然穿到了宋予希的身上。
就……无大语。
不过既然木已成舟,他也懒得抱怨,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和这几位渣男划清界限。
他深吸一口气,将额前碍事的长发拢到脑后。
这是一张极为惊艳的脸孔。
肤如白雪,唇若红莲,那双水色杏眼原本应该是无辜天真的味道,却无端带着一抹冷淡和疏离,配上眼角的一粒小痣,莫名带着一股天然的勾/引。
他随手抽出身边装饰花束上的白色绸带,将长发拢到脑后随意打了个结。
他丝毫没有留意到,在场三个男人的脸色均是一变。
如果说从前宋予希只是外貌有几分像,那么现在,这个人的气质甚至都开始向含星靠拢。
肖迟走到邵楚河面前,一伸手:“离婚协议呢?”
邵楚河眉头紧锁:“我没带在身上。”
“搞什么?既然说好了要离婚,至少要拿出点诚意来啊。”肖迟嗤笑一声,指了指邵楚河身后那个不起眼的高个男人:“你没有,他总有吧。”
那男人叫石珲(huī),邵楚河的助理。
石珲垂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备份,连同签字笔一起递给了肖迟。
肖迟看也没看,大手一挥签下自己的名字,他把合同拍在邵楚河胸口,勾唇嘲讽一笑:“恭喜邵先生,得偿所愿。”
邵楚河眉头紧锁,显然没反应过,只听身后一声嗤笑:“这是玩儿的哪一出啊?”
说话的是荆镰。
肖迟扭头,眼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嫌弃:“我不和烂JJ的人说话。”
荆镰愣了一下,瞬间脸色气的煞白:“你tm说什么?”
肖迟压根就没理他,径直朝大厅正门走去。
骚动的人群中,只有任逢鹤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垂首品酒,似乎这些纷扰都和他无关。
肖迟走到那个举着酒杯默默装/逼的男人面前,冷静淡漠道:“劳驾,腿收一收。”
任逢鹤抬头,眸子里闪过一抹震惊和不敢相信。
一只蝼蚁也配让他收腿?
肖迟笑笑,十分不客气道:“你的腿,挡到我的路了。”
任逢鹤没说话,一双眼睛冷厉的盯着肖迟看了半分钟,最后,自小受到良好教育的冰山男人,面色铁青的将一双长腿往后撤了半分。
肖迟笑容张扬又放肆,重重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你看,我还知道说谢谢,比你礼貌多了。
大门推开,肖迟转身,从厅内所有人优雅的欠了欠身:“我走了,各位玩的愉快。”
就在此时,石辉的手机响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皱眉道:“邵总,去接含星先生的司机说,没有等到他的人。”
“哦豁。”肖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挑眉:“看来各位要失望了。”
邵楚河转头瞪他,肖迟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拜拜!”
“你tm嚣张什么?”荆镰怒极:“你浑身上下哪样东西不是我们给的,宋予希,离了我们你能活得下去?”
此时肖迟已经走出老远,听见这句话,肖迟顿了顿,转身往会厅走去。
荆镰看见他回头,嗤笑一声。
果然,宋予希根本就是装装样子,他根本离不开他们。
荆镰眯着眼,好整以暇的盯着那道渐渐靠近的身影,他已经想好待会儿要怎么嘲弄这个卑微的男人。
却不想,对方一个转身,拐进了宴会厅旁边一家半开放的清咖馆。
“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能借我两块钱吗?”肖迟找了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冲对面低头看手机的男人笑的人畜无害。
“我坐公交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