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城内的皇宫中,文武百官面色皆凝重,龙椅上皇后刘氏凤眉倒竖,杏眼圆睁看着一众低着头不语的百官,破口大骂,顺手还将龙案上的几卷书籍扔到离她最近的几个官员的头上。
原是三日前帝偷跑出宫,夜宿于一青楼之内,但是却于次日被老鸨闯门,发现早已和那青楼少女赤条条的半跪于床上,双双暴毙而亡。此事惊动了皇太后,因太子尚在襁褓之中无法掌管朝政,因此责令刘氏暂时掌管朝政,丞相辅国。
因帝暴毙之处难以风光大葬,故安排几十名亲信秘密将帝安葬于陵寝之中,屠青楼上下七十三口,焚青楼建筑及其周边几户建筑。
自打王冕牺牲后,千将终日把自己关在书房内,认真的研究那本石书上的梵文。韩玥自那日晕倒好像便留下了病根,终日郁郁寡欢每日坐在院内的石椅上呆呆地看着院门进进出出的人。千丹的花粉症过了季节,每日喜欢送千叶去学堂。千叶自打上了学堂后,终日和一群男孩子混在一起,也不爱言语,倒是这其中还交到了一个好朋友。
那日学堂上,先生持着戒尺双目微瞌,听着下面摇头晃脑的学生们诵读礼记中玉藻的一段。
“君在不佩玉,左结佩,右设佩,居则设佩,朝则结佩,齐则綪结佩而爵韨。凡带必有佩玉,唯丧否。佩玉有冲牙;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于玉比德焉。天子佩白玉而玄组绶,公侯佩山玄玉而朱组绶,大夫佩水苍玉而纯组绶,世子佩瑜玉而綦组绶,士佩瓀玟而缊组绶。孔子佩象环五寸,而綦组绶。”
“嗯,于肆远,你来背诵一下下一段的内容,让我看一下你的功课做的怎么样?”于肆远站起来对着先生鞠了一躬,放下书本。
“童子之节也,缁布衣锦缘,锦绅,并纽锦,束发皆朱锦也。童子不裘不帛,不屦絇,无缌服。听事不麻,无事则立主人之北面,见先生从人而入。侍食于先生异爵者,后祭先饭。客祭,主人辞曰:“不足祭也。”客飧,主人辞以疏。主人自置其酱,则客自彻之。一室之人,非宾客,一人彻。壹食之人,一人彻。凡燕食,妇人不彻。食枣桃李,弗致于核,瓜祭上环,食中弃所操。凡食果实者后君子,火孰者先君子。有庆,非君赐不贺。孔子食于季氏,不辞,不食肉而飧。”稚嫩的童声精准的背诵出每一个字,先生在上面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
“坐”于肆远深鞠一躬,跪坐下来“看得出来,你是很用了心,那么下一位,就千...”他突然想起千叶的女儿身,立马改口道“那个千叶后面的赵玄礼,你来背诵下一段。”赵玄礼站起来鞠了一躬,缓缓说道。
“君赐车马,乘以拜赐;衣服,服以拜赐;君未有命,弗敢即乘服也。君赐,稽首,据掌致诸地;酒肉之赐,弗再拜。凡赐,君子与小人不同日。凡献于君,大夫使宰,士亲,皆再拜稽首送之。膳于君,有荤桃茢,于大夫去茢,于士去荤,皆造于膳宰。大夫不亲拜,为君之答己也。大夫拜赐而退,士待诺而退,又拜,弗答拜。大夫亲赐士,士拜受,又拜于其室。衣服,弗服以拜。敌者不在,拜于其室。凡于尊者有献,而弗敢以闻。士于大夫不承贺,下大夫于上大夫承贺。亲在,行礼于人称父,人或赐之,则称父拜之。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乘路车不式。”陈先生微微点头刚要说话,却被刚刚落座的于肆远抢话说道。
“先生,据家父说,千家此次所生乃是女子,既是女子,古语便有‘女子无才便是德’,再有自古便没有女子进入学堂的规矩,家父说,还望先生给个解释。”说着拱手作揖,于肆远的一番话让陈先生一时语塞,只能表情木然的看着一脸得意的于肆远。
“这...这...”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有些焦急,手中的戒尺被他捏的吱吱作响。此刻课堂上的学生们在听到千叶是女子后已经炸锅了,嘲笑的眼神不断的朝着千叶射来。使得她白嫩嫩的小脸变得红扑扑的。先生站起来用戒尺敲着书桌,想让课堂安静下来,但议论的声音已经把课堂推向高潮,学生们根本听不见先生的喊叫。眼泪已经开始在千叶的眼眶中打转,几个调皮的学生跑到她面前有的摘下她的帽子,有的朝着她拌着鬼脸,嘲笑的话语不断的涌进她幼小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