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辆车撞到公路边的电线杆子上,帆布里没什么动静,杨拓停车,老谭握着南部手枪跳下去补枪,杨拓好奇,端着歪把子要给帆布里先来一梭子,老谭一把拉住他,自己先闪身到车厢下死角听了听动静,车帮子里什么声响也没有,老谭猫腰进了驾驶室拉下一个死鬼子,把另一个死鬼子的手掌举起来在后车窗上晃,晃了一番没见动静,从后车窗往车厢里看,原来帆布下盖的都是木箱。
杨拓揭开帆布,两人看着一车TNT炸药寻思了一会,老谭开迫击炮车在前,杨拓开炸药车后面跟着,开出去不大一阵子,杨拓超车上来喊:“谭哥,后面有鬼子上来了!”
停车,搬下两箱炸药埋进路旁的养路碎石堆里,朝公路外侧的一面露出来,老谭用望远镜观察一下判断出鬼子车队的距离、速度,接好一大截导火索拉燃,两人把车顺着一条荒草遮掩的大车道开出去二百多米,停好,老谭交待杨拓说,导火索的燃速不知道,炸药不炸你就用机枪打爆它,自己爬上炮车摆弄那部迫击炮,
杨拓在一段枯木上架好机枪,鬼子车队前面是3辆跨斗摩托,后面是一卡车鬼子兵,碎石堆后露出的墨绿色炸药箱已分辨不出,整个石堆也只是一个模糊的黑点,杨拓手心有点发潮,估摸着枪法再赖,只要有一颗子弹蒙进去,那TNT就爆了,
两人都没机会看见导火索长度是不是合适杨拓枪法是不是凑合,鬼子车队开得很慢,贼精贼精地离石堆老远就停下来了,几个鬼子下车朝石堆摸过来,一挺机枪照着石堆先开火了,
炸药是鬼子自己打爆的,巨大的爆炸冲击波从地面传过来,杨拓觉得自己被掀起来一下子,
突突突——杨拓的机枪开始扫射,轰轰连声爆响,老谭的90毫米迫击炮弹一发接一发在鬼子车队里爆炸,
杨拓还是保持着好习惯,一梭子打完就弓身提着枪转移阵地,其实鬼子逆着夕阳看不清一人高的大片荒草里杨拓的位置,也看不见树丛后老谭的炮位,举着望远镜的日军少尉这回赶寸了,在第一发炮弹中就被炸飞,
老谭不管不顾一连轰出去二十几发炮弹,火力对射就是这样,俺要让你压住了,可能后面一发炮弹也打不出去,你们让俺压住了,几挺机枪一挺没响的,步枪子弹飞过来稀稀拉拉的,打鸟呢?
有了谭哥的炮火掩护,杨拓提着机枪在茅草中穿行迅速接近燃烧爆炸中的鬼子车队,直到荒草丛的边缘,杨拓慢慢地在鬼子车队西面七八十米远的地方探出了枪口,
老谭轰了30几炮之后住手了,杨拓并不开枪,注意观察一阵子,鬼子的卡车、摩托全炸烂了,没发现任何一个鬼影子,现场毕毕剥剥的燃烧声夹杂着刺鼻的橡胶焦糊味道一阵阵传了过来,杨拓也不走过去搜索现场,提着机枪一边观察一边弓身倒退,退出一大段转身快跑,回去了。
两人又合计一番,觉得鬼子应该已经发现什么了,公路可能前有拦截后有追兵,不能再走。这条大车道嘛,两道车轱辘印子很深很新,不是荒废的车道,那么它至少应该通一个村子。从地图上虽然找不出这个村子,不过此地距离飞机场只剩不到30公里,大致方向对,就沿着这条大车道摸过去,到村子里可以了解情况问问路。
天擦黑,两辆卡车开进一个几十户的村子。判断这么大小的村子鬼子伪军应该不会驻军,两人大摇大摆在村子**停了车,老乡们躲进各自家门避得远远的,杨拓按了一通喇叭,果然
哈哈地跑过两个人来,前头一个提着个气死风灯,后面那个长袍马褂瓜皮小帽,枯树皮一样的老脸堆满笑容,一上来就鞠躬,一口一个“太君辛苦”,满脸谄笑地递上烟来,杨拓看着心里有气,就是个维持会长还是保甲长什么的,迫不得已当就当吧,干什么笑得这么恶心。
“你地,什么地干活?”杨拓拿腔作调,学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开始发问了。没办法,俺为了完成任务,迫不得已学着鸟语腔说话,这个也没什么吧,俺们那时代,昨天还是城乡结合部一纯朴地乡土气息地女青年,今天一登台就报幕的介绍成著名歌星了,雇一个人台上打伞雇俩人扑上台飞吻雇仨人挤上来要签名,一张嘴,一副港台腔,明星大腕么,唉,许你谋生装B,就许俺为了任务也装一回。
车子开出村子几公里,两人停下车来认真讨论了半天。从村长讲的情况来看,这条路往前再走3公里就有鬼子哨卡,哨卡过去10里地才是鬼子机场。
既然这条大车道都设了卡,那么是条能走卡车的路就有卡哨,绕别的路没用。
鬼子这种迫击炮足号装药的射程也只有3800米,跨越岗哨轰击机场是够不着的。
老谭最后拍板了,咱们做掉鬼子哨卡,冲进去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