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琛很头疼道:“她在发烧,不肯去医院。”
陈可和陶丽琴本来放松愉悦的心情一下子揪起来。
陈可连忙问:“怎么刚去就发烧了?
不适应吗?”
“大概受了凉。”
顾景琛回。
“栀栀不想去医院的话,你先喂栀栀吃点退烧药,”陈可对顾景琛说:“我在你行李箱里放了几盒备用药的,应对感冒发烧上火,你自己瞅着拿对应的药给栀栀吃。”
“如果还是不见效,再去医院瞧瞧。”
顾景琛完全不知道老妈居然帮他俩备了常用药。
挂了视频后他就把栗栀放到床上,在行李箱一通翻找,拿了退烧药过来,给栗栀倒好水喂她吃了下去。
吃过药,栗栀就开始昏睡。
但睡眠又很浅。
她能听到顾景琛在房间来回走动的声音,也能感知到他会凑过来用他自己的额头和她的相抵帮她测测温度,甚至能听到他很小声地叹气。
可就是睁不开眼。
再之后,栗栀陷入深度睡眠。
她开始做梦,不断地做梦。
梦到她在国外那几年,每次生病生理和心理上都很抗拒去医院,就只好去药房拿药,靠吃药一天天地扛。
不论是感冒还是发烧,都是这样过来的。
只有一次。
她不得不去了医院。
那次不是感冒发烧,是被车撞。
情况倒不是很严重,但她为了护住小提琴手腕挫伤,只能去医院治疗。
而造成她这样的原因,是因为已经从舅舅家逃离出来的她那天突然发现宁晟在跟着她。
栗栀想要甩开这个阴魂不散的跟踪狂,情急之下不小心和一辆轿车擦碰倒地,她又一心护着小提琴,导致手腕挫痛,有些错位。
梦和回忆混淆在一起。
栗栀深陷其中,无法抽离。
顾景琛接了卡尔打过来的电话。
“她在发烧,”顾景琛用英文和对方交流:“要是明天晚上没好就先推迟吧。”
“嗯。”
挂了通话后,他回到卧室,正好听到栗栀在不安地呓语。
顾景琛快步走近,弯身凑到她的眼前,这才听清她在说什么。
“疼……”栗栀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哪儿疼?”
顾景琛担忧地问。
“手腕,”栗栀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手腕好疼。”
顾景琛紧张地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地捏,缓缓地揉。
他皱着眉低声问:“手腕怎么会疼呢?”
睡梦中栗栀啜泣了下,没有再回应他。
这一觉栗栀睡到了黎明才醒,顾景琛还坐在床畔守着她。
看她醒来,他用让服务生代买来的温度计给她测了测体温。
正常了。
顾景琛把栗栀抱起来,用额头蹭了蹭她,温和地问:“饿吗?
要不要吃点东西?”
栗栀点了点头。
顾景琛就叫了早餐。
在她吃东西的时候,顾景琛问:“你手腕疼过吗?”
栗栀心口微滞,她惶然地疑问:“啊?”
他看着她,说:“你睡觉的时候梦呓,一直嚷着手腕疼。”
栗栀呆了呆,眨眨眼,然后才回他:“嗯……我确实做梦了。”
“在梦里把手腕伤到了。”
顾景琛听到她这样讲,就没多想。
白天他没让栗栀出去,要求她在酒店休息了一天,顺便观察了一下她的情况,没有再发烧。
于是晚上顾景琛就带栗栀去见了卡尔。
说好在餐厅门口碰面。
卡尔却开车来了酒店门口,直接把顾景琛和栗栀接上车,三个人一同去往订好的餐厅。
在车上的时候卡尔频频往后座看。
目光总是落在栗栀身上。
栗栀被他看的一头雾水。
还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是不是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这个动作被卡尔捕捉到,男人笑起来,说了句:“是挺像的。”
栗栀很茫然地蹙眉,回问他:“像?
谁啊?”
“像你。”
栗栀更懵了,“啊?”
卡尔嘴角扬着,瞥了顾景琛一眼,完全无视掉顾景琛射向他的眼刀,把顾景琛曾经做过的事给抖搂了出来。
“lionel还在这里上学时,有次跟着一个东方女孩走了好久好久,那姑娘身板娇小,背影纤瘦,黑长发柔顺披散快及腰。”
“那天回到学校我问他为什么尾随人家女孩子,他说他以为看到了gladys。”
“今天见了你,发觉那个女孩的身形发型都真的很像你。”
“但不及你可爱漂亮。”
栗栀怔忡呆滞。
.
很久很久以后的某天。
栗栀闲来无事,想找本书看看,便在书房随手拿了本看起来被翻阅过很多次的一本书。
结果意外发现那里面有枚荔枝图案和形状的纸质书签。
书签的背面写着——
今天吃过饭回学校时,有个亚洲女孩走在前面。
她的背影真的很像你。
我完全控制不住肢体行为,跟着她走出去好远。
在看到她的相貌后才忽然回了神清醒过来,意识到你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为此还被朋友嘲笑了一番。
因为你,我真是什么不堪的事都做尽了。
栗栀,我很想你。
2015.07.04,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