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轻嗤一声道,“北琼皇室就算没有三皇子殿下,还有五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七皇子殿下和九皇子殿下,这还只是成年了的皇子,其余未成年的皇子,每一个背后的势力也都不容小觑。”
闻人坎似乎十分不满毓秀的说辞,“陛下对别国皇室的争斗知道的未免太多了些,对小王也未免太没有信心了些。”
毓秀冷笑道,“并非是我对四皇子殿下没信心,而是你的继位之路前途未卜,我就算亲笔写下这封承婚书,可能也只是废纸一张。”
闻人坎一脸阴霾地摆摆手,“陛下无需再多说废话,写就是了。”
毓秀见闻人坎态度冷硬坚决,不好再执意泼他冷水,她明知闻人坎心中有一个不可告人的计划,但想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盘算,就要适度配合他行事。
于是她便提笔在金丝绫锦上照抄婚书。
工工整整地抄完之后,闻人坎少不得要夸赞毓秀的书法,在几句无意义的吹捧之后,才又入正题道,“请陛下在婚书上加盖玉玺金印,再以你随身佩戴的御剑作为信物赠予我,此事便成了。”x33
毓秀摇头笑道,“我的玉玺早已被姜相请去,如今还在容京之中,如何加印?”
闻人坎一早已命人细细搜过毓秀等人的随身物件,除了一柄御剑一无所获,心中十分不甘,出言也是为试探,“陛下的玉玺也许的确不在身边,退而求其次用你为皇储时所用的印也行得。”
毓秀苦笑道,“我此番逃脱匆忙,身边除了一把防身的剑什么都没有带,怎会有印在身。”
闻人坎自然不会十分尽信,“若无印信,则无凭证,陛下自己想一想要如何取信于人,但我奉劝你不要想的太久,只怕密室中的那几个人等不及。”
毓秀眼睁睁地看着闻人坎拂袖而去,两个美婢亦步亦趋地跟随他出了密室。
房中还剩一美侍在侧,低着头站在离床不远的地方。
毓秀见他一脸面无表情,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料想即便开口问他也问不出什么。
即便如此,有些话她还是要问。
“你家主人那间储存食物的密室,当真可以抽出空气?”
“是。”
令人吃惊的是,美侍居然开口回应了她,虽然他回话时一直低着头,声音却不小。
毓秀愣了一愣,才要再问,美侍又主动开口说一句,“密室密闭,机关虽然只能抽出部分空气,但若当中有人,恐怕也支撑不了多少时候。”
毓秀蹙眉问道,“自我被你家主人请到这里,已经过了多少时候?”
“一刻钟。”
只有短短的一刻钟吗?
毓秀方才昏的猝然,醒来时一身疲累,似乎过了很长的时间,原来竟只有一刻钟?
“困在石室里的人会不会有危险?”
美侍犹豫了一下,回话道,“暂时还不会,但请陛下速速决断。”
一句说完,他就抬头看了毓秀一眼。
毓秀莫名觉得他的眼神似有深意。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在无法判断他的立场与用意之前,毓秀自然不会给他任何让他误解的回应。
美侍这才把头低了。
二人沉默半晌,毓秀又试探了一句,“你家主人是否从一早起就没打算让三皇子殿下活着出行宫?”
美侍吞吐半晌,摇了摇头,并未回话。
毓秀追问一句,“你不敢说?”
美侍仍摇头。
毓秀仔细打量他半晌,此人的容貌的确算得上世间少有,但他本人却没有半点以色侍人之人常有的阴柔造作之气,反而气质清冷,颇有些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
但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伪装而已。
毓秀识人无数,自然知道不可以貌取人的道理,她对面前的这个人唯一能肯定的是,此人除了容貌出众,似乎很不简单,否则闻人坎也不会长久地对他保持兴趣,以至于如此性命攸关的密谋,也要把他带在身边。
“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美侍被毓秀问的一愣,抬头看了她一眼,蹙眉反问一句,“陛下为什么这么问?”
毓秀笑道,“否则你为何不敢直言告知你家主人的筹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