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改走在前头,高磊和伍林雪并排走在后面。尽管是并排走,但是伍林雪和高磊只见依旧没什么话。高磊好多次将视线转移到伍林雪身上,想要说点什么,但又很快因为伍林雪有些羞涩的表情而放弃。
五年来,高磊和伍林雪虽是同一屋檐下长大,但是害羞的伍林雪一直都没怎么主动和高磊说过话,她只愿意和同为女性的高磊母亲亲近。
这导致高磊即使和伍林雪一起生活了五年,高磊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刚刚失去父亲的伍林雪,更不知道这一路上该怎么搭话。
三人沉默地走进车站,在问过售票员以后,三个人坐上了一辆已经挤满了人的长途汽车。
这里的汽车没有发车时间,一般来讲,座位只要坐满就直接发车,而且一项遵循先上车后买票,根本不存在什么晚点赶不上车的情况。
三人来到了中巴车的最后一排,车上的布景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几面玻璃窗看上去很脏,座位就更不必说,塑料制成的座位上有不少黑漆漆的污垢,铁质的汽车底盘上满是污水和泥沙混合而成的泥泞,几个身穿蓑衣的大爷将斗笠取下,漆黑的筒靴上全是在山里踩出来的泥巴。
三人来到后排,才发现人满为患的汽车上,后排就只剩下了一个位置,胡文改正犹豫着,这时,一名身材微胖的大妈扯着大嗓门喊道:“都坐满了,大哥您就在后面将就挤挤,小年轻都到前面来吧,大姨给你们找个座位。”
挤在过道中间的高磊和伍林雪同时回头,胡文改也转过了脑袋。这人胡文改认识,是车站的售票员。
胡文改点了点头,示意高磊和伍林雪过去。磊子没有说话,他走了两步后回头看了看伍林雪是否有跟过来,人多口杂的公共汽车上,他和伍林雪都腼腆的不好意思多说一句话。
二人被售票员大妈安置到司机旁边的内置的引擎盖上坐下,左右两边都挤满了车上一些人的行李和农货。高磊偏过头,他此刻正因为引擎盖上货物太多的关系,紧紧地和伍林雪贴在一起。
这是很多乡里公共汽车的现状,汽车底部没有货舱,乡亲们的行李物品几乎都是放到内置的引擎盖上的。
伍林雪也很害羞,来高磊家里住了很久,但是和高磊靠这么近而且还至少得这么坐上三个小时的情况,她还是头一次遇上。
汽车发动了,高磊为了避免尴尬,偏头看向了窗外,尽管窗前有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几乎都快将窗户给挡完了;伍林雪则比较害羞,她的这一侧只能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向车外,但是售票员阿姨就站在车门边,她只得低下头,看着身子被裹在蛇皮袋里的两只大鹅,两只大鹅只露个脑袋,随着车子的颠簸摇动着脑袋,时不时还发出两声喜人的叫喊,看上去还挺可爱。
伍林雪和其他在山里长大的女孩子不一样,因为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父亲伍山茂很心疼她,从不让她做农活,伍林雪也就没有那些山里的女孩那般能干,双手细腻得很,也没受过什么风吹日晒,如果不是衣着和山里人一样,她很容易被认成是城里来的孩子。
汽车开的山路有些颠簸,伍林雪在看大鹅的时候,被售票员大妈的一双红鞋吸引。
大妈明明是山里人,但是红色布鞋上却看不到一丁点的泥泞。伍林雪觉得奇怪,就一直盯着红布鞋看,精明的大妈自然发现了她:
“我上车以后就会换上这双鞋,小姑娘,多大了呀?”
伍林雪抬起头,清澈的眼睛和白皙的脸蛋惹得大妈好不喜欢。
“十五了。”说完,伍林雪双颊微红,娇羞的样子陪着挽成一束的发髻,看上去十分惹人喜欢。
“哎哟,还害羞了,你叫什么名字啊?边上这位是你的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