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树的外婆名叫李桥芳,她住的老房子离秦树的出租屋不远,秦树坐了半小时的出租车就到了。
“坐吧。”冬日的近郊小楼房中,外婆已为二人沏好了热茶,看着茶杯上冒出的热气,他想起了儿时外婆在早上给他煮的热牛奶。
外婆的老房子内饰和一般人家并无二样,和传闻中的降头师不同,外婆家没有满屋的符纸和各种稀奇古怪的盆罐,屋中唯一能看出她身份的,就只有客厅正堂位置供奉着的,绛头祖师爷人的神台。
秦树将已经痛到脸色发白的林莺放到沙发上,随后坐到一旁:“外婆,她。。。。。。”
“什么时候开始的?”秦树本想说两句客套话,但外婆却直接将其打断。
“一个月前。”
“去医院都检查过了吗?”外婆矮小的身板直直的坐在对面沙发上,看起来十分有精神。
“该检查的都检查了,查不到任何问题,外婆,你一定要救救她啊!”秦树越说越激动,身高接近一米八几的他竟然喊破了音。
“我知道了,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我先替你占一卦吧。”外婆圆润的脸蛋上布满了皱纹,她眯着眼睛问道。
“外婆,在这里。”秦树一手护着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的林莺,一手递过去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片。
他大概能猜到外婆会怎么问,所有早就准备好了。
外婆看了几眼纸片,又看了看已经因疼痛而冒出虚汗的林莺,她说道:“等我一下。”
随即,外婆起身走进了一间卧室内。
客厅的挂钟传来指针转动的哒哒声,秦树望着挂钟旁外公的黑白照,想起了往事。
外公是退役老兵,和外婆成家以来,一直都保持着部队里的作息习惯,身体向来很好,可就在十年前,外公一个人外出散步时,在家门口猝死了。
医检结果查不出具体的死因,只说是心脏骤停,但为什么会心脏骤停,现有的医学水平根本无法解释。
外公头天晚上没有熬夜,没有暴饮暴食,也没有饮酒,没有抽烟,甚至连重油盐的饭菜都没吃过。
外公的死因扑朔迷离,加之外婆在那一段时间也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悲伤,这让外婆的邻里之间,传出了各种风言风语,渐渐的,一个“外公是被外婆下降头害死”的流言在街坊间传开。外婆也因为对外公的死亡以及流言都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而渐渐被秦树的母亲疏远。
受到流言和母亲的影响,小时候和外婆本就接触不多的秦树,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开始疏远外婆。尽管秦树根本不信降头邪术这一说,但母亲坚决的态度和外公离奇的死法,还是让秦树不愿意过多的打理这个老人。
可是造化弄人,时隔十年,秦树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有低下头来,去求外婆使用降头术帮自己的时候。
“吱呀——”,卧室的木门打开了,外婆端着一个火盆走了出来。火盆内布满了炭黑,看得出来盆子应该被烧过很多次。
外婆把火盆放到沙发前,随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片巴掌大小的甲鱼壳。她转身从祖师爷的神台处取了一支毛笔,外婆沾了点墨,一套行云流水的笔锋划过,林莺的生辰八字便被黑墨呈现在了龟甲之上。
火焰在火盆中燃起,两沓锡箔纸将火苗滋养正旺,外婆顺势丢下龟甲,高温与龟甲中的有机物质产生反应,在烈火的燃烧下,呲呲作响。
良久,火焰熄灭,外婆取出被烧出裂痕的龟甲。
她左右观摩,仔细检查着龟甲上裂痕的纹路,在看到裂痕的一处拐角时,外婆的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
“她中了降头,而且还是很难解开的人偶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