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雅列的语气和刚才有很大的不同，如果要来形容的话，“咬牙切齿”和“神色黯淡”是最恰当的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张脸。”

亚法撒一进门就捕捉到了雅列的身影，他粗鲁地一把拽过雅列，不高兴地说：“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有事。说你失忆什么的，难道是在骗我？”

雅列冷冷地笑道：“我也没有那闲工夫去骗你。随你怎么想好了。”

亚法撒看着雅列痛苦难耐的样子，稍稍有些愧疚，拉起雅列的手，温和地说：“总之，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

雅列没有反抗，意外地轻轻点了点头。

巴利斯望着两人并肩的背影，却突然觉得那是要比他们各自的背影都要孤独的存在。

*****

雅列一回到埃特殿，就到处寻觅贲薨的身影。

“雅列，欢迎回来。”贲薨向雅列行礼，温柔地如同没有经历过任何一场杀戮。

雅列却不给贲薨丝毫温和的态度，疯狂地说：“你不是说要保护亚比米勒的吗！”

贲薨依旧是不变的笑容，解释道：“亚法撒他一意孤行，我也阻止不了啊。”

雅列瞪了贲薨一眼，便一拳挥到贲薨脸上。可是贲薨在雅列的拳头接触到自己的脸之前就不费吹灰之力地握住了它，笑盈盈地说：“我的雅列，变凶了哦。”

雅列生气地甩开自己的手臂，头也不回地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亚伯兰哥哥死了！

雅列如坐针毡，思想一刻也不曾离开自己的兄长。

他死了？就像奥比洛、摩别一样？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时，雅列突然觉得床下有什么坚硬的东西，他忽的想起什么，掀开被褥，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贲薨给他的匕首。

“雅列，亚法撒叫你过去。”贲薨不知从什么时候就进来了，对雅列说道。

雅列突然把匕首藏在身后，十分不悦地说：“以后进来的时候要敲门。”

“是，是，我的殿下。”贲薨宠溺地答道。

贲薨看着雅列离开，渐渐露出笑容——他当然知道雅列带着匕首去的想法。让雅列离开亚法撒，是个很快就能实现的愿望——不，对自己来说，没有什么是愿望，在自己手中，一切都能成为现实。

说起来，亚法撒就有些可怜了。之所以能这么快地攻占亚比米勒，多半是因为自己隐性的计策。但是，在雅列眼中，亚法撒才是他的仇人。

这个世界上，除了贲薨自己，没有任何一个人了解他的想法。

*****

雅列惴惴不安地在泽斐殿里等待着亚法撒。他刚刚把那把匕首藏在亚法撒的床下。

不久，亚法撒就风尘仆仆地回到泽斐殿，安静地坐到雅列旁边。

雅列心怀忐忑，毛毛躁躁地蹭在亚法撒身边，在想着他什么时候会对自己做出什么行为，好让自己有理由、有机会拿起那把匕首。

“雅列，不要哭了，你哥哥的事我很遗憾。”亚法撒轻轻地搂过雅列的肩膀，温柔地亲吻他的脸颊。

自己哭了？雅列不敢置信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的确，两边都已经湿漉漉的了。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哭？因为哥哥死了？还是因为亚法撒马上就要死了？

可是，不能软下心来。

“亚法撒，抱我吧。”雅列亲吻着他的双唇，轻柔地声音充斥着亚法撒的耳膜。

亚法撒略微皱眉，语气缓和地说：“之前是我不好。我把你叫过来只是想见见你，什么都不会对你做的。”

雅列将头偏向一侧，缓缓靠在他的肩膀上。

亚法撒，你为什么现在对我如此温柔？你对我这么好，我让我不忍心下手杀你。

“今天开始，你就住在我这里吧，我想多看看你。”

雅列微微点头：他不想离开亚法撒。他要亲眼看见他死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