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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山林(八)

大华国的皇子公主们每天都要先去中宫皇后处见礼问安,然后才开始一天的早课。墨泽尚在七、八岁孩童时期,有一日初雪,地面被薄薄一层雪花覆盖,墨泽被首领内侍从皇子居所领出去往中宫的方向。因着大华国祖训严苛,皇子自能走路起都不许乘坐轿辇,在宫里多远的路程都需要自己行走。平日里都需要路过一段花园假山石的地方,那日里也和往常一样。可那天却发生意外,在薄雪下方有一块结了非常厚实的冰面。首领内侍过去之后,转身想要提醒之时墨泽已被后面跟着的内侍磕到,一行数人竟是从假山石上滑落摔下。虽然有内侍在下边作了支撑,可在当时因为从高处坠落竟也有人直接就摔死。墨泽年纪过小,自己也不记得是哪位内侍磕到自己,再加上假山石地势颇高,一番惊吓后腿也是磕碰重伤。端荣天下当时发了很大脾气,阖宫惊吓,皇后当时也惊惧不已。毕竟是在去见她的必经之路上出的事故,而且平日都是无事偏偏那天出了事故。说来也好笑,前些日子墨泽的母妃有一些言语上冲撞皇后,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自己也是嫡公主的出身自身也是端着架子,自持身份气度在这事上也并未过多言语,只是免了几日墨泽母妃的见安礼。端荣天下听了这事,也是没有什么表现。只是淡淡和身边近侍说起,皇后是后宫做主之人,本就后宫事务过多繁杂,皇后也还是需要有中宫之主的气量,后宫嫔妃也还是多要和睦相处尽量分忧。本着这话也没什么特别的意味,也说得模棱两可,但那几日端荣天下因着出宫去了行宫,没有去后宫。这些话就变了意思,一方面有人说皇上恼了皇后,说是气度不够不能容忍得宠妃嫔。也有人说皇后能力不足,驭下不严,导致内宫不和。也有流言说起墨泽母妃仗着近日宠爱颇为不知轻重,竟去挑衅皇后权威,皇帝正是因为恼怒墨泽母亲的所作所为所以才出宫去了,本是眼不见心不烦。

原也是一件小事,当事人也只不过是一时之气。没想到流言愈盛,端荣天下不在宫内,这事也是听着内侍回禀一二,当个玩笑听听。皇帝也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在端荣天下的下心里分庭抗礼总比和气一心要好。皇后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在流言一事上竟也未加以管制。结果就出了这个事,一时间宫里议论纷纷。说是皇后因为不满墨泽母亲,所以在私底下对墨泽出了手众说纷纭。一时间也不知该相信谁。端荣天下在听到墨泽摔了腿,等到快马回到宫里已是两天之后的事情。听到太医院首领院判说道:“墨泽的腿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了,也就是说废了之后大发雷霆。

此时墨泽整个人都还处于昏迷之中。端荣天下下令严查,这个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当时带着墨泽的那队内侍全部死亡,而且全部都是自杀身亡整个线索全部断裂。在当时舆论全部指向皇后,所有迹象都表明是皇后做的,并且也只有她能掌控整个后宫,才能这般悄无声息了结所有内侍。不过端荣天下也明白,这个说法只是表面的样子罢了。暗地里又是另一套说法就是了,虽是天下的主人,但一时间他也拿不准究竟是谁做的这个事情。

虽然在后宫宠妃们之间实力表面看起旗鼓相当,但实际因着家里背景关系各有高低,这些女人们之间手段也层出不穷,私下里都备着人手关键时刻火上浇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总之,这件事到最后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没了线索,对皇后就只能是怀疑,可皇后这些年在宫里积攒的香火情却也不可小觑,情势也不是一边倒的现象。端荣天下就由着墨泽的母亲闹了些时日,她一时半会又拿不出确凿证据出来,端荣天下也被闹得心烦了。毕竟他觉得他这么年轻,妃子们这么多,孩子以后肯定是少不了的。所以就渐渐的把墨泽抛之脑后,丝毫没有了刚出事时焦躁暴怒的情绪了。墨泽在整件事里算是最平静的人了,等他清醒之后知道了事情始末,也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和端荣天下求了宫外一个宅子。言明自己已不堪大用,只是想过个安静生活。那个时候,小小的墨泽明白宫里的纷争不会停歇,自己又没有实力自保,母妃看起来也是个不堪大用的,只能自请离宫暂时避开别人的暗害。皇上竟同意了墨泽的请求。墨泽这个年纪是不允许皇子出宫开府的,但皇帝多半也觉得这个皇子已没了用处竟真的让墨泽有了自己的宅子。接下来发生的事,或许日后墨泽回想起时,也会感谢老天的安排,让他遇到了宿命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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