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轿撵里的梁沛君今日却分外紧张,局促不安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他不知道面对离别多日的公主该说些什么,关怀的问话,还是抱着孩子与她一同回京好好过日子。
见到顾潇潇的那面,沛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想着皇上还在马车里,强忍着嫌弃与恶心先开了口。
“你怎般如此憔悴了。”望着那如虫蝇般腐烂的腿部和布满疮伤的手心顿觉恐怖。
潇潇眉眼间堆满了漠然,眼神淡淡的平静的滑过他。
缓缓走到宣帝车撵前,直接跪下,不停的磕头,嘴里大喊,“女儿不孝,女儿不孝,女儿不孝。”
宣帝听到这话,心也狠狠的揪了起来,但为了皇家尊严,他依旧摆正自己的龙袍。示意下人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公主德行有亏,有辱礼仪,特下令,今日起返回京城,禁足梁家一月,非宣召不得外出。钦此。”
沛君走到她面前,扶起她的衣袖。
呵,这么久了,在外人面前他居然到如今都不肯亲近她。
她笑着笑着哭了,哭着,打着他,质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用冰冷的视线隔绝她!原来她就如此不值得被一个人付出真心吗!
“圣上,儿臣儿子如今已被敌人杀害,儿臣也差点丧失性命,差点就无法以生者之躯见圣山,若不是南山少主与谢家小姐救助,怕早已命丧黄泉,如今,儿臣只有一个愿望。”
潇潇一步一步走到沛君跟前,“若早知如此,不如和离罢了,对你也好。当初你本也不喜我,其实你不娶我,当初我也会救你一命,没曾想这一嫁蹉跎了我一辈子。”
一字一句如同剑一般扎在了沛君的心上,话虽轻,却震耳欲聋,他娶她多年,从未有一刻感到如此不安。
“大胆!当初是你求父皇要嫁给他,如今反悔要和离,皇家婚姻岂是你儿戏的,本以为此次你能改错,没想到你还是如此顽固不堪。”
宣帝的车帘都未被拉开过,只是听见公主的话就让他气愤不已。
“回京城,让公主在这好好反省。”
步辇被抬起,突然,一阵呼喊响彻了天空。
“不好了,公主跳崖了!”周围人惊呼起来。
车帘被拉开,只看见梁沛君瘫坐在地上,手里还捧着最后一丝布条。
如同当日潇潇捧着自己儿子的最后一丝布料般。
宣帝背对着众人,帘子也只是轻轻被拉开后又合了上去,也许刚刚那一刻已是他作为皇帝最后的深情。
“为何有人如此蛮不讲理!敢拦我的去路!”
“那人生的好俊俏,比父皇还俊俏。”
“沛君哥哥,这人是谁!”
“母亲,女儿好像欢喜上一位少年。”
“我偏要嫁给他!”
“沛君哥哥,我太开心了,你终于肯娶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