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秒。如。年。

于菲菲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因为极度紧张而泌出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眼睛似乎也在对方明亮如炬的眼神下难以眨动，手掌心冷汗涔涔，指尖冰凉僵硬，甚至自己吞口水的声音，都如同雷鸣。

无数感官被放大。

她心头转动过数个念头：坦白？编个理由？死不承认？

面对顾衡，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从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会变成于菲菲。

她亦从不知道自己有一天能与顾衡距离这样切近，可以看着他吃饭，与他讨论剧本，“监工”他穿着碎花围裙洗碗。

每天早晨醒来，既懊恼没能变回徐叶，又暗暗庆幸自己仍旧是他的“女朋友”。

仿佛沉溺在一场美梦中，怎么也不愿醒来。

即便无数次回忆起当初那场突然的事故，也不得不承认，在失去意识前，她除了有“于小梨这个逗比肯定会犯傻的自责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样的念头，还有一道轻轻的声音说“你还没能告诉顾衡你那样喜欢他你可不能死”。

她没有死，却变成了于菲菲。

多少次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草率的老天爷。

“我……我……”

顾衡神色一松：“你哭什么？”

徐叶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一脸水泽。她有些惊惶，只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又是狼狈非常，只能勉强辩白：“我，我也不知道……我不爱哭的……”

顾衡叹了一口气，放开她的手，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等徐叶擦干眼泪，又悲哀地发现自己开始打嗝。

顾衡把协议书推给她：“你明天带着律师去解约，我会帮你安排晨光的签约，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徐叶忙不迭点头，随后又问：“你……呃……不要协议……呃……书吗？”

顾衡没有回答她：“我要你答应我，如果顺利进了晨光，就不要放弃你的梦想，好吗？”

徐叶一愣。

“好吗？”他又问。

“我……呃……我不会给……呃……给你丢……呃……人。”

顾衡眼含笑意：“还吃面吗？”

紧张感全部消失，才又觉得饿，“吃！”

原本打算吃一半的面还是被吃得干干净净。

减肥，它就是个梦。

依旧是顾衡洗碗，他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了碎花围裙，穿得时候没有丝毫不自然。徐叶站在旁边看他，手里抱着一杯水。

好不容易停下打嗝，她觉得自己又是一个安静的美缕纸了，坚决不能放过看他的每一分每一秒。

正在洗碗的少年自然不知道她内心痴汉的想法，状若不经意地说：“明天《时空之城》首映。”

“啊，”徐叶反应过来：“对哦，是晚上吗？”

“嗯。基本上所有人都会到，你要入场券吗？”

她感到难以置信：“我可以吗？”

顾衡头都没有抬，专注洗碗：“观影要后排的还是视野好一些的？”

视野固然重要，但如今她不是普通大学生，为了不被发现，还是后排一些的比较安全，于是她说：“最后一排有吗？我稍微晚些入场，偷偷混进去。”

“有。”

“免费提供爆米花和可乐吗？”

“……”

因为下午睡了一觉，徐叶怎么也没有睡意，坐在电视机前看电影看到十二点多，却连一个呵欠没有。

看着一贯早睡的顾衡也在旁边，她忍不住好奇：“你是因为明天首映紧张吗？也睡不着？”

顾衡沉默片刻：“……我去睡了。”

失去陪伴你看电影的顾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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