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开玩笑？”

“……没有。”

“晨光这两年已经很少跟不是自己培养的新人签约了，你确定你能签？”阿山皱眉：“而且，晨光虽大，未必能给你多好的待遇，说不定去了还是没人管，也不会比星意好多少。况且，星意现在虽然没有跟你续约的意思，但是如果你条件降低一点，说不定还是有转圜的余地。”

“现在是我最好的年华，”于菲菲正色道：“我不想把这样的年华浪费在等待和炒作绯闻上，哪怕是去晨光做练习生，都比在星意做一个明星强。”

她双眼肿胀、眼圈青黑，脸颊因为吃东西而鼓着，鼻子下有形似鼻涕的可疑物，嘴边更是一圈豆浆的白色，看起来滑稽又可笑，偏偏眼神清亮，表情严肃，让阿山也不禁被她的坚持感动：“你真的愿意去晨光做练习生啊？”

“别逗了！”于菲菲转头擦擦鼻子，继续吃东西：“那只是一个说法，不签约我就举着牌子在衡泽面前静坐示威。”

“……”

他到底是多蠢才会觉得面前这个货是个有深度有理想的文艺女青年啊？！

提前解约顺利得出乎意料。

于菲菲的律师张行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在前往星意的路上就询问过她：“如果星意方面提出降低要求续约，您怎么看？”

“拒绝。”她的回答斩钉截铁。

“好的，”张行看着旁边白外套牛仔裤一身休闲的女生，提醒道：“到时候你不要说话，一切交给我。”

“没问题。”

因为律师的出面，金姐终于“有空”了。

于菲菲第一次见到自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经纪人，竟然是在解约谈判桌上，觉得有些讽刺，唇角就带了丝微妙的笑容。

金姐对于这样的于菲菲有些陌生：“菲菲，你想好了吗？”

她不回答，旁边的律师尽职尽责：“我是于小姐的代理人，我可以向你表示，于小姐今天的举动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不存在一时激动。”

菲菲墨镜后的双眼偷偷往张行投去一瞥。

这无疑是一个素质极高的律师，她通知他这件事不过两小时，他已经准备好了所有材料，并且成功与星意约定了时间。

金姐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我知道我最近忙着管杨希，你对我有些意见，但是如果你想继续跟星意合作，我建议你不要提前解约，等到合同到期，说不定上面会给你一份新的合同，你如果对我不满，可以更换经纪人。”

似乎全是为了于菲菲考虑，又显得她极不懂事。

菲菲总算知道为什么张行不让她说话了，因为……如果她能说能动，保不齐会站起来给金姐一个大耳光。

不过为了能顺利解约，她仍旧坐在原位，露出端庄的、白莲花的笑容。

张行没有理会金姐，转而问旁边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不知道同行把合同准备好了没有？”

对方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金姐，随后点头。

“那就再好不过，”张行说：“合同中第四十六条言明，合同到期后自动续约，但是如果双方均对以后的合作没有意向，那么为了保证双方的利益，可以提前一个月解约，终止合作关系。”

中年男子讷讷。

“在合同履行期间，于小姐没有做任何违背星意利益的事情，也没有违反合同中的规定，而就在前几天，她接到了助理的电话，说星意不准备跟她在合约到期后续约，请问这件事情属实吗？”

金姐说：“电话是我打给阿山的，是总经理的意思。”

张行再次确认：“所以，星意并不打算与于小姐在合约到期后合作了，对吗？”

金姐：“是的。”

张行笑道：“于菲菲小姐也没有继续合作的意思，那么，我建议我们先做一个解约的书面文件，然后再针对于小姐的代言等事项进行协商，不知道同行怎么看？”

“好，好的，我同意。”中年人说。

到了下午四点，张行跟对方律师达成一致，将所有文件规整好放入文件袋中，又拿起桌上的录音笔，按下停止键，装进自己包里，而后对她道：“这些文件我会替您保管好。”

菲菲和阿山看向申桓的时候已经完全是星星眼状态，不过阿山的眼神暴露无遗，而菲菲好歹还有个大墨镜遮挡。

金姐对今天沉默而坚持的于菲菲态度复杂，这是她当初很看好的一个女生，但是因为演技差和“不会来事”始终没能大火，最近又因为长时间消失在观众视野而逐渐被淡忘中——观众的健忘，没人比她更了解。

“菲菲，希望你以后发展顺利。”她说。

菲菲依旧淡定：“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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