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能被换，不过是因为螳螂捕蝉，而黄雀在后。于青的哥哥与那家医院的董事关系不错，换孩子不过是个幌子，而他却在调换后，立刻以亲人的名义将孩子抱走，并且送入了附近的福利院，并且叮嘱院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于青找到，亦不能让孩子知道她的来历。

那个被送到孤儿院的倒霉催姑娘就是徐叶。

“那天晚上正好还有个孩子也被送来，是公安局在一个巷子里捡到的弃婴，”院长说：“那时候有不少人看到了于先生，所以我只能在之后的日子里，造成小雯才是于先生送来的假象，避免她们把事情说给徐叶。”

徐叶攥紧拳头，复又松开，问她：“你这样做，良心可安？”

院长声音低沉，与她以往慈祥和蔼的模样全然不同，反倒有些失魂落魄：“于先生曾帮助过我丈夫，没有他，我们这个家早散了。”

菲菲气极反笑：“因为你的丈夫，你就可以蒙蔽一个孩子，让她以为她是父母抛弃的孩子，让她一辈子都得不到家庭的关爱，还让她对你感恩戴德，将你视为她母亲一般的存在，哪怕你不支持她，哪怕你反对她的梦想，却还总想着，若有一天事业有成，一定要回来告诉你……这太荒唐。”

院长疑惑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站起来的女生，又把视线落到她手中的橙子上，颤声问：“你认识她？”

如何能不认识？

菲菲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水泽，将口罩重新戴好，说：“我听她说，你一直教她，做人要无愧于心、有行有止，要懂得坚持，却也懂得仁恕。你说得那样好，却也只是说说，想必自始至终，都不过是个骗局，如今她不在了，你也不用演下去。”

院长见她把橙子放到桌上，却又把钢笔拿走，神色痛苦地道：“若只是个骗局，总好过现在。”

菲菲却没有理会，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她脑中思绪繁多，直到坐回车里也没能理清，神情便一直有些恍惚，阿山看到她泛红的眼圈与湿润的眼角，很是不明所以，只惊讶地问：“你给小朋友送个橙子竟然送哭了？”

菲菲却同司机道：“回我家。”

车子掉头，阿山立刻问：“顾衡惹你生气了？这不科学啊……你们俩也是会吵架的人吗？我以为你们是真人版恋爱教科书，只会虐狗，不会出任何问题。”

菲菲想起顾衡，到底平静了些：“没有，他同喻子城有事，所以我回家等他。”

阿山若有所思：“我听说喻子城追白初追得很凶，但前一阵被拒绝了，可能心情不好，所以才拉你们家顾衡出去，诶，失恋的男人有点危险啊，你得看好你男朋友。”

这样的插科打诨没能让菲菲轻松，反而有些疲惫，她揉揉眉心，道：“我记得我明天得去晨光的慈善基金会，你跟lily联系一下，告诉她我状态不是很好，上妆难度比平时大，让她明天早点来。”

阿山立刻意识到现在并不是开玩笑的时间，也明白菲菲从来不是会在遇到事情之后，把所有实话说出来的人，故而没有再追问，而是顺着她的意思给百合打了电话。

送菲菲回去后，还是不放心就拿手机给顾衡打了个电话，本意是想告诉对方菲菲情绪不好，让他晚上多关心一点，但拨出的声音持续了很久，顾衡始终没有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