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电影大荧幕上的“五年后”“十年后”,高中生活真的过得很快,每天的课业时常令我头大,可也有一群伙伴——李观棋还是会在晚上给我推他喜欢的歌,苑楹梦隔三差五往群里发搞笑视频,放大休我们常常抽两个小时开黑……
时光规规矩矩的在属于她的轨道上步履不停,圣诞节和初雪的钟声同时敲响。平安夜那天,趁着人少,没吃午饭的陆星回也带着我去敲响了李观棋的宿舍大门。
“是这样的,观棋。我刚跟知焕说了,不是要圣诞节了嘛,我寻思着给咱们班同学整点棒棒糖。启动资金我和宋国良已经准备好了,可惜我俩都住校。那这个邮递员的身份,不知道你俩愿不愿意入股应聘呢?”
我和观棋看着对方笑了笑,一口应允:“这种不费力还讨好的事我们肯定要包揽啦。”经过一番精心讨论,我们在宿舍里的同学回来前快速决定了糖果的种类和数量,购买位置和“作案计划”。
那天下午放学,手握着沉甸甸“启动资金”的观棋拉着我一路狂奔,来到学校附近最偏僻,人最少的一个便利店,包圆了他们家仅剩的阿尔某斯,又在走读的同学走的差不多时回到离学校最近的小超市,用某二家填补了上一批的空缺。最后赶在男生宿舍关门的十点前五分钟在学校远离警卫室的栅栏旁吹了三声口哨,宋国良和陆星回应声从草丛里钻过来:“辛苦啦,焕和棋。明天你们也来早点给同学们发糖吧。”
“行啦,你们赶快回去吧,咱宿舍大爷连贿赂他家常菜都不收,铁面无私,一会给你俩记了旷宿,你们还得跟夏夏解释。”观棋笑着将他们赶回宿舍,同我一起回家。
“老甄,感觉还真不错,对吧。”
“嗯。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跟陆星回这样的人做朋友。现在想想自己之前用‘路虎男孩’给人家做代称,还挺混的。他那种人,哪怕住在贫民窟大家也会喜欢吧。很正气又很有烟火味。”
“不过我猜你想不到,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前几天我还听到我们宿舍同学讨论他的身世之谜呢。”
“行啦你!”我拍了一下李观棋的背,示意他我已经把陆星回当做了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一听到‘谜’这个字就够离谱的了,我们没必要相信,不是吗?”
观棋笑着甩了甩头发,认同了我的话。
当晚,苑楹梦义愤填膺的在群里发了一条时事——这是走读给高中生活带来的另外好处——我们总是可以第一时间和外界有联系,也总是可以把最近的新闻当做没话聊时的谈资:“你们看这个,我真的要气疯了。知名律师囚禁侵犯未成年养女,新闻一直被压,今天才爆出来,明天估计热度就起来了。真的是,那个女生得多无助啊!”
点开报道,我只是大致浏览,就被昏暗的房间与律师庞大的体格恶心到了,压迫感让我打下了“人渣”。点击发送,我很快把刚刚看到的新闻抛诸脑后。可能在很久以后接触到正规法条和其他案件后我才会明白,“人渣”两个字的严重程度,竟不及这些侵犯案犯人的千分之一。
圣诞节当天,我们抛弃了“十一路”,坐了早上的第一班车,六点十分便到了学校。一进门,宋国良和陆星回已经将糖分发了大半,见到我们来便热情招呼:“买糖辛苦啦,你俩跑了那么多地方还起这么早,一起来发吧。”我知道,他本没有必要说的那么大声。听罢他的话,班里已经来的同学高昂的鼓起掌来,苑楹梦泫然欲泣的道着谢,我本只是做了极小的一件事,大家的热情却让我感觉自己仿佛刚刚浇灌了一从干枯的玫瑰,吸饱水后花瓣尽情抖动,为我喝彩。
棒棒糖已一人两根分完了一圈,见袋子里还剩不少存货,陆星回又单独给我们群里的人一人分了两根。他伸手传递棒棒糖时不小心露出了以往藏在袖子里的手链,绿色与卡其色的皮绳交叉编织,串着一个银质圆片。
“陆星回你审美真不错啊!”我由衷的夸赞:“以前都没见你戴过。”星回笑得不像他平时那么爽朗好看,谈笑间我却忽略了,盯着那枚圆片看直了的苑楹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