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好倾诉的——无非就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恨铁不成钢的故事。可能因为你比较富裕吧,我妈允许我跟你走的近一些。那个她总说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高考是上一个阶层的唯一机会,她认为,考入名校,到时候去学雅思托福出国的我,交往的圈子应该是像你这样的人。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吧,我也是,可惜我们家奉行的就是这样的教育。我爸常年不在家——他是名合格且优秀的商人,给我们家提供了很好的条件,我的教育就由我妈全权负责。
如果不是怀了我,我妈可能已经是外企的人事高管,月入六位数了——可她现在月入的只有我的成绩,所以她得把一切宝押在我身上。
虽然不服气,可我能够理解——这是我少有的能够理解的事,毕竟我长大不准备要孩子。
如果你想,你可以把这段话转发给大家,或许让大家知道——这算是我的难处吧,我不告而别脱离组织的负罪感会少一点。毕竟和你们在一起确实很快乐。”
两周后的中午,听到陆星回复述的这番话时,我们陷入了沉思,自从那节体育课后,班长就没和我们一起吃过饭——准确的说,她就没吃过几顿午饭。中午放学后,她总是匆匆走出教学楼,在不用和我们任何人打招呼的情况下安全离开,直接避免在食堂出现。
此刻的我们,被一种复杂的感情环绕着——就像是吃到了芥末味的洋葱,两种截然不同的辣冲击着我们的味蕾。对于他妈的教育方式,不赞同又掺杂着很难避免的宿命感。
一片沉默之中,尹山栀开了口:“我们不是一个初中的嘛,尚依她,其实挺不容易的——明明那么好一个女孩子,非要极力掩饰自己的感情,最后越来越冷静,她给我们开玩笑的时候会说,自己共情能力差的快要成为一种人格障碍了。
她妈妈其实也不是简单的望女成凤,生了她以后……”
后面的话,就像一道惊雷,在我的耳朵里回响——我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我根本没有高中开学。要不然,怎么会有一个人,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在遭遇各种各样的挫折呢。
苑楹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恍惚:“告诉班长,她不是要跟我道歉吗,我不接受!既然没法单独出去,那我们就在学校里给她办一场盛大的生日会。”
看着我们不解的神情,苑楹梦敲了身边的尹山栀和李观棋一人一下:“傻蛋!想想平时过生日,咱们的必要准备是什么?不就是咱们几个凑在一起,再加一首生日快乐歌,一个蛋糕嘛。现在人和已经有了,天时就是下周五班长生日前一天,地利嘛,我看靠窗的那张大桌子就很不错。”
顺着她指的方向,在深秋的寒风中,旁边的树已然掉光了叶子,只有一颗松树挂着深绿,矗立在窗边。我们还没反应过来,苑楹梦又掏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这个蛋糕怎么样,上次你们给我过生日的时候我就把所有人的蛋糕都琢磨好了,你们看,电光火石的,很酷,符合班长的风格。”
我一方面感动于苑楹梦对朋友的态度,一方面对于她猛地掏出手机的行为表示震惊,观棋抢先一步摁下了她举起的手机:“姑奶奶,你不要命啦,咱现在可是在海中食堂,要是被老师发现了,你这得停课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