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高考就这样结束了,没有什么波澜,也没有什么煎熬——除了刚进考场时的紧张,剩下的时间与平时无异。
考完那天下午我拿着手机,打算去和大家拍照,然而去外校考试的我回去时,教学楼早已人去楼空,只有剩我们晚归的寥寥几个班级。班主任在讲台上说着“前程似锦,有缘再见”,同学都在底下为三个月的假期和新手机而躁动。
爸妈来接我时,教学楼前堆了满满的书,有只写了一两页的五三,也有被写的酥酥麻麻的政治学案。我抱着行李和爸妈一起堵在出校门的车上。原先高考结束后的恢宏志向早已没了着落,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只是经历了一场简单的考试而已。
当晚,我们的小群又恢复了往日的欢愉,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躁动起来:
解放了咱们!终于可以摆脱教导主任的魔爪了——大家都学车吗?我和焕可能后天就得早晨五六点起床练车了,到时候载你们出去兜风——终于可以把高考之前攒的小说和电视剧好好看看了,我今晚睡个够——天哪,昨天好像还是冬天咱们一起坐在体育场喝奶茶的时候,结果今天高考竟然就结束了,高中真的太快了……
楹梦一言既出,群里短暂安静了一会,是啊,这么快就毕业了,没有想象中的撕书与哭着奔跑,乍一看还有些一地鸡毛的意味——原来熬了那么多夜结束之后,也没有多想睡觉。
“不过离出成绩还有一段时间嘛!快归快,还是有聚一聚的时间的!”观棋情绪高昂打出这些字,大家纷纷应和。可惜,从高考结束一直到出成绩的那天,我们都没有足够的时间聚一聚。
我给观棋星回都为练车所困扰,星回没有复习雅思的小早读被高考后的日子替换下来。班长终日流连于她妈妈为她报名的口才班与志愿者活动中——尽管日程仍然被安排的满满的,她很开心自己可以把学习以外的其他东西作为本职工作。山栀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打工生活,脱下玩偶服后跑向地铁,去应对家教难搞的孩子和韩餐馆油腻的盘子。国良去见了他远在内陆某大学的哥哥,兄弟二人每天早上一起沿着曲折的小路跑步,看日出。
然而高考后出分前最无忧无虑的日子,我们在群里所分享的生活似乎像高考前那样,楹梦再一次被排除在外,没有跟上我们的节奏。有时她会在空间分享一张手机使用时间十六个小时的截图,有时候则是一张带定位的自习室照片,有时候一天都听不到她的消息——这一切都维持到出分那天。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是六月二十四号。出成绩的上午我们回学校拍了毕业照。中午我没有回家,跟爸妈说了一下后便打的去了我们这的区政府公园,坐在河边的遮阳棚下,待了一下午。
已经超过教育厅发布下午四点很久了,我来回点击网站,都没有什么消息,直到班长在群里发来自己刚刚尝试成功的链接。我登上后,本想用手按着屏幕,让每个科目的分一点一点露出来,结果过于灵敏的反应,让所有的成绩一下子出现在我眼前——那是比一本线高六十分的成绩——是远低于我的二模,但我在改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