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鞋在背篓里。”西门健国无力地噜噜嘴。
被他坠崖时抛在大青石旁的背篓静静地躺着,那双洗得有些发白的解放鞋安安稳稳地卷缩在兜底。
“怎么不穿上,看你脚板儿皮都磨没了。”老牧人怜悯地。
“那鞋哪能打粗穿?”西门健国说。
老人睁大眼睛,不解地望着他。他哪知道西门健国一年只有一双胶鞋,只能上学时穿,平时便是打赤脚,即便是去菜家湾挑煤炭也是光着脚板。夏天,踩在晒得灼烫的地面上,如同踏在烙铁上一般,脚板都快烙糊了,疼痛钻心。
到了冬季,打赤脚更难受,脚不能停放在地面,要不停的跑动才能抵卸刺骨钻心的冰寒。
没人帮他,理他。苦与痛只有他自己承受,受伤了,从不喊疼,用舌头舔一下血的味道。
他已经不会笑了,即使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从那以后笑就远远地离开了西门健国,他的脸上再也瞧不见一丝笑容,笑对西门健国来说,就成了一个遥远的奢侈。
是的,当一个人看不到前途,而自己又是一个能思想的人,面对当时的处境,一片茫然他,靠什么去支撑?
这时支撑西门健国的只有爱,而且是虚无渺茫的没有表白的爱,那时思念蓝田莲子是西门健国勇往直前的动力,一股巨大的暗流。
考上了财贸学院,因缺五块体检复查费而成了泡影;当兵的路又被地主成份给堵死了,西门健国还能找到其它溪径吗?
下海。
下海是西门健国最后的希望了。他和几个老乡踏上南去的列车。
广东惠州西湖畔。
西门健国一行,找了几天都没找到活干,本来几个人出来时的盘缠就少得可怜。
“国哥,毛山那边有人被警察抓了。”
啊西门健国象遭雷击了一样。
原来,在沿海地带必须办理《暂住证》,否则警察按三无人员抓去遣送,有车票的可以在该地逗留三天,三天后就有被抓的危险。
回去?不!不混出个人样来坚决不回去,就是拚命,也要坚持下去!西门健国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果断地作出决定“上山。”
他们爬到山上,夜幕降临了,萧瑟的夜风,寒气逼人。西门健国他们找到一个墓地见一个小屋子里,安放着许多盛骨灰的陶罐子。
西门健国双膝跪地,两手合十,叩拜三下,道:“老人家在上,我们来到贵地,无以立命,而今盘缠用尽,十属无奈,到宝地借宿一夜,烦众老屈尊移驾,还望老人家不要怪罪于我们,他日若有发达之日,一定登门焚香烧纸谢罪叩谢大恩。”
然后把盛骨灰的陶罐一个一个地抱出来,几个人挤在小墓屋里过夜。
第二天,天一亮,西门健国他们又把那些陶罐抱回原处。
在移陶罐时,西门健国又叩拜禀告道:“老人家对不住,你们受冻了,我们现在就将你们移驾回去。”
还在墓屋外燃烧了几片枯叶,全当纸钱。这才分头又去找事做去了。
太阳又要下山了,几个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见那捶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又是无功而返了。
西门健国路过一个垃圾桶处,见地上放着一个带盖子的熬中药的陶罐,并灵机一动带回了墓地。
有人问他捡它做什么,他也没回答,只见他搬来几块断砖头,再把地上刨了一个小坑,围着放好砖头,把带把柄的药罐架上去。
嚯嚯,大家这才明,原来西门健国是要埋锅造饭呐。
可米呢?巧媳妇儿也难为无米之炊呀?
西门健国把陶罐里的水烧滚后,将顺路摘回来的野李子放进去,煮了十分钟左右。
大家用树棍夹起李子,吃着:“虽然还是青涩,可比生吃好多了。”
这便是他们难得的美味夜宵。
“我这儿还有五块钱。”另一个老乡说。
西门健国眼睛一亮,忙说:“明天下山去买几斤米,我们煮李子粥吃。”
共产了老乡这五块救命钱,买回几斤陈大米,每天每人一顿限吃一碗青涩的李子粥,大家慢慢度着。几天后,有几个老乡找到了建筑工作。
西门健国却发誓要找一份与钟表制造业相关的工作,他还牢记着,要给蓝田莲子做一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礼品的初衷。
功夫不负有心人,西门健国真的如愿了,进了一个钟表制造厂当学徒。
西门健国兴奋得好几夜没有睡着觉,脑子里全是为蓝田莲子设计的手表后盖雕刻图稿。
<b><font color=red>端午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font>
<a href=''http://pay.faloo.com/'' style=''color:red;text-decoration:underline'' target=_blank>立即抢充</a></b>(活动时间:6月3日到6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