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的生活是拥挤的,早高峰的拥堵更是令人绝望,然而祝一舟却一直幸免于早高峰的烦扰,因为他从小就在父亲的影响下,养成了晚睡早起的习惯,或者说是在他们空心怪家族特殊基因特性的加持下,他每天睡眠时间非常短暂,甚至可有可无。
五点一刻,阳光正奋力穿透天边的阴沉,显然太阳还未将天边幽蓝色的湿气完全烘干,而祝一舟已经从家赶往自己创办的心理咨询室,他从那里拿上他的工作电脑和录音笔,准备赶往今天的主战场——城光医院,那是他提供心理咨询援助的对口单位,主要是针对本院医护人员提供免费的心理咨询服务。
城光医院给祝一舟开设了完全独立的诊室,那是一个套间,除了高档的桌椅沙发,休息室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淋浴室。同一层的护士甚至自发排班负责给祝一舟的诊室打扫卫生,照顾绿植,偶尔还自费添置新的花草。
祝一舟受此优待除了因为他在专业领域的突出成就和高尚的道德情操深受院方尊敬之外,另一更加重要的原因在于他极其突出的个人魅力,只要他诊室的们开着,整层楼的医护人员、甚至知道他的病号,都会感到内心充满了微妙的祥和与宁静,他的气质没有咄咄逼人,而是让人觉得放松而舒适,这种气场不必非要见面才感觉得到,而是只要人们看到他的门开着,只要知道他人坐在诊室里就好。
早上六点,城光医院还十分冷清,祝一舟独自乘坐扶梯来到六楼,他拧开自己诊室房门,阳光刚好越过窗外的树丛,顺着他的窗户轻抚着米色的纱帘。窗台上的绿植生气盎然,办公桌上又添了新盆栽。想起昨晚和父亲的争吵,祝一舟本能的觉得有些抱歉,但是眼前灿烂的阳光又让他决定先不去想那些私事,马上投入工作。
距离祝一舟诊室10米之外,韩雨披着白大褂,穿着拖鞋迷迷糊糊走出了值班室去上厕所,虽然韩雨是一名如假包换的外科大夫,但她此时显然没有进入角色,昨晚的噩梦让她面容憔悴,虽然留着齐肩短发,但凌乱的头发配合着宽大的白大褂,就像一个懒得吓人的女鬼。
从厕所出来,韩雨才注意到祝一舟的门开着,一想到自己的一幅疲态有可能会被祝一舟看到,她的虚荣心突然被对方激活,飞身一跃试图冲回值班室,从而把被看到的概率降到最低。然而她却没注意刚在洗手时,水溅在了拖鞋里,在她跃出的那只脚着地时,脚下突然像涂了润滑油一样,伴着西瓜砸在地上般的巨响和韩雨尴尬的叫声:哎呀~!她的脸已经贴着地面滑出半米,粉色的拖鞋刚好飞到祝一舟门口。
祝一舟听到动静急忙起身出门张望,看到这位趴在地上的“女鬼”,他来不及诧异,急忙上前扶她,“姑娘!伤到哪儿了吗?”祝一舟一边小心翼翼扶起她一边帮她帮她理起盖在脸上的头发,“现在可以站起来吗?”
“哎呦……等一下……哦,是祝医生啊,你来的好早啊”韩雨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分不清到底是刚刚摔倒了脸,还是因为太尴尬而脸红的发烫了。
“唉是啊是啊,我扶你起来吧,快看看伤到哪里没有”祝一舟心理觉得好笑,都摔得人仰马翻了,这位姑娘还有心思寒暄,“哎,你受伤了啊,你的下巴在流血啊”在医院暗淡的灯光下,祝一舟勉强看到韩雨的伤势,但无法判断是否严重。
韩雨忙用手摸了一下,“哎呀,真的是流血了啊”,她看了看自己染红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