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伦比亚移动都市公墓中。
天空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零伊和德克萨斯站在了一座墓碑面前。
零伊将手中的一束黑色的曼陀罗花放在了自己朋友的墓碑面前。
黑色曼陀罗花的花语是复仇,也是不可预知的死亡,也有浪漫的无间之爱的意思,不过这里很明显是前两者。
零伊原本想要用蓟来代替这束曼陀罗花的,可惜他没在花店找到,只好在花店里找了个替代品。
他没有打伞,任凭雨淋湿了头发和衣服,默默无语的看着崭新的墓碑不知道在想什么。
“…………永别了……”
他低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随后退开了位置,给身后的女孩让开了位置。
昏暗的天空并不能带来什么光明,零伊无法看楚从德克萨斯脸上流下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只知道她面无表情的走向自己双亲的坟墓。
德克萨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俯下身子,从腰包里默默的将一块又一块的来自不同家族的族长私人信物放置在了墓碑前面。
雨越下越大,德克萨斯单薄的身子在雨幕中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一样摇摇欲坠。
做完这一切后,她艰难的站了起来,但并没有转身,而是背对着零伊。
“我们……是一生如此痛苦…………还是仅仅只有年少时是这样?”
她主动的发出了属于自己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还罕见的不和复仇搭上关系,声音低沉而又伤感。
“………………一生如此”
零伊出乎意料的对这个问题很是沉默。
“对于我来说,一生已经如此痛苦了…………对于你来说………………也………差不多。”
“杀了人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会不同。你的生命会永远改变。你必须在睡觉的时候睁一支眼睛。”
要防备的不只是外来的仇恨,还有身边的矛盾。
他在女孩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杀戮无数,数十乃至数百条鲜活无辜的生命于他手中破灭,数千乃至数万人因自己而破灭。
那个时候的他每天晚上会因为噩梦而睡不安稳,还要担心身边人会不会因为敌人高额的赏金叛变,趁着他熟睡时砍下他的脑袋。
前世的道德与良心不断的折磨着他,让他几乎崩溃,但他依旧振作了起来,成为了让人闻风丧胆的恶魔。
那个时候的他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手上染满别人的鲜血,要么成为染在别人手上的鲜血。
他不想死,所以没得选。
现在的他已经麻木了,无所谓了…………
“你夺走他人生命的时候会有感觉吗?”
德克萨斯又问道。
仅仅只是几天时间,因她而死的或者被她杀死的人已经多达百位,而眼前这位…………这段时间干掉的人已经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字了,手段残忍无比。
她想知道自己名义上的老师熟练的杀人究竟什么感受。
“以前有…………”
零伊的回答依旧是那么的残酷和沉重。
德克萨斯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选择了转移话题。
“复仇结束你会把我送到叙拉古?”
她问道。
“对,我会把你送到叙拉古去,在那里你会被庇护,也会活出新人生,你会在那里读完政法大学,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这是我为你安排的人生,愿不愿意接受在于你。”
“为什么我要当律师?”
“一个提着公文包的律师所抢到的钱比一千个拿着弓弩的劫匪抢到的钱还要多,这是我亲身实践出的道理,虽然可能有点夸张手法,但也差不多。”
零伊下意识的想要抽支烟,却被雨水打湿了烟卷。
当年他和教父还有那只骚企鹅抢北扬克顿银行和太平洋银行的时候,辛辛苦苦抢了几次甚至还没有一个顶尖律师为资本家们辩护所得的薪酬要多。
“我不需要那么多钱…………”
“但生活需要这么多钱,德克萨斯。”
零伊严肃的看着沉默的黑狼。
“生活就是一个完美的绿茶,没有钱她就不会爱……
德克萨斯…………不论是谁,要想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里活的有尊严,那就必须要有钱和权。”
“活着很容易,每天能吃饱吃好,有尊严的且自由的活下去一点都不容易,所以你需要钱,需要权,当律师你会为大人物工作,不会缺钱,也可以为自己博一个好名声,你也会拥有社会上的话语权。”
“这样你才会活得好……像我们这样的社会渣滓还是不要接触的为好,这是你父亲的意思,也差不多是我的意思。”
德克萨斯默默无语,尾巴微微的晃动着,眼神复杂,她的身体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着。
“唉…………总之……该走了……”
零伊叹了口气,看着少女单薄的身子在雨幕中微微颤抖。
他将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披在了少女身上,她的头发被雨水濡湿,脸上不断的有水沿着下巴低落。
零伊并没有打伞,少女也一样,因为他们没有伞。
原本只是想自己一个人过来看看自己的老朋友,只是德克萨斯坚持要跟过来,所以只好让她跟着。
她本不该来的。
因为来这里只会为自己增添新的痛苦,增添新的难过。她的身体也还有伤,零伊不想让她冒着大雨来这里看望自己的家人。
“还疼吗?”
零伊关切的问着披着自己大衣的德克萨斯。
他指的是德克萨斯肩膀上的伤口。
“不疼了,不碍事,还有最后一个。”
德克萨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身体略微因为寒冷而有些颤抖,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上车吧,早点结束这一切吧,去把那人杀了,我会把你送到叙拉古,而我…………暂时去玻利瓦尔那边避几个月风头。”
零伊望着倾泻瓢泼大雨的夜空颇有些伤感。
他的脚步略微顿了顿,从德克萨斯身上披着的那件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橙子。
他的脚步只是轻微的顿了顿,并没有被德克萨斯察觉到,但就算她察觉到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零伊那因为矿石病而显得结晶化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橙子皮之中,突破了表层的保护,直达果肉部分。
他的手指发力,将一部分橙子皮扒了下来,连带着果肉一起,黄澄澄的果汁沿着手指滑下,就像流血了一样,汁液被雨水冲刷的无影无踪。
他随手向后一抛,并没有看这个橙子落到了哪里,头也不回的陪着德克萨斯走远了。
雨越下越大,嘀嗒的雨声甚至盖过了嘈杂都市的声音。
墓园中只有那孤零零的无名墓碑前摆着的花朵和橙子,以及那些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信物在诉说着什么。
伴随着汽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一辆本就在雨夜中不是很显眼的黑色高级轿车朝着远方驶去。
驶向他们的最后一个目标。
夜晚下的哥伦比亚灯红酒绿,哪怕今天一片混乱,有突然的炸弹袭击,也有杀手冲进他人家族击杀无辜者。
但人们依旧按照着自己的生活步调活着。
自由皿煮霉沥尖,快乐枪战每一天。
这个疑似以零伊前世某“我不能呼吸”国为原型的哥伦比亚也差不多,可能比之前世还要差那么一点。
大家都是生的自由,死的随机,活在个别移动城市甚至比大逃杀还要刺激。
就像洛圣都、哥谭、自由城之类的奇妙城市,你在那里甚至可以看见与民同乐的激战项目,犯罪率高到了一个很难想象的地步。
贫民窟的孤儿如果身体没有残缺的自由活到成年就能算是吃鸡了。
零伊一开始是想要去哥谭那里居住的,因为那里房价便宜,但是自己的好朋友告诫他,哥谭过于靠近新泽西了。
于是零伊就不打算去哥谭居住了。
现在来看,这个决定还算是不错的。
新上任的总统就是个在社交软件上治国的憨憨,已经不止一次提到过要在他这一世的家乡卡兹戴尔边境上修墙,还要让卡兹戴尔付钱了。
以前那个总统还蛮合零伊胃口的,白道和黑道合作,治理哥伦比亚移动都市,居然还井井有条的。
零伊和教父就经常与FIB合作,制约一些叙拉古来的黑帮。
可惜他动了一些人的蛋糕,在剧院里被人给暗杀了。
那个无政府主义的杀手还高喊着“一切暴君都是如此下场。”后自杀了。
他的葬礼零伊因为感染者加上萨卡兹的身份没能去参加,只能远远的望着棺材下葬。
如今,自己的朋友,德克萨斯家族教父,也已经死了,死透了。
自己都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他就彻底凉透了。
零伊很讨厌离别和多愁善感,他不会过多的表示自己有多悲伤。
他只会选择性的替死人创造死人,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复仇。
黑色的高级轿车快速的驶过马路,轮胎碾压过了水洼,溅起一大片水花。
“赶着去投胎吗?!!我CNM!”
一名打着伞被溅了一身水的佩洛黑帮成员骂骂咧咧的。
浑然不知远去的黑色高级轿车中探出了一柄黑色高级手铳。
“砰!”
一声枪响,他的脑门上多了一个血洞,砰然倒地。
因为连绵不绝的暴雨,这个站岗的黑帮成员的死和铳声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
车上。
“你为什么要杀他?”
“杀黑帮的打手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