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戴尔和卡兹戴尔的人们剥夺了你太多的东西,你的力量,你的理想………………我能看到你的热枕之心在流血,在哭泣,就算以冷漠掩饰自身,内心的伤痕依旧会不断的流血,哪怕缝合之后,也会留下不可磨灭的疤痕。”
内卫的话语不断的渗透着那颗冷漠的心,试图撬动那岩石一般顽固的意志,但只换来了一句呵斥。
“闭嘴!”
冷漠的脸上浮现不悦。
“你想死吗?”
剑刃出鞘,锋利的刀刃缠绕着枉死者的冤魂哀嚎着诅咒一切,灰雾弥漫,现实这一概念如同麻风病人脸上的皮肉一般被剥离。
内卫不断的缓缓后退,那是下意识的动作,但当他意识到这件可耻的事情后,他的脚就强行驻足在了地面上。
“如果我的死能换来你加入乌萨斯,那么我义不容辞。”
内卫如此笃定的说道。
“可我在与乌萨斯为敌,我正在破坏你们可笑的阴谋。”
零伊转身,面对着指挥塔,仰视着那高高挂着的双头鹰旗帜,随手挥动一剑。
“唰!”
那厚重的如同帷幕一般的双头鹰旗帜被撕的粉碎。
纤维与毛絮构成的碎布在空中不断的飞舞着。
内卫毫不在意,但零伊听见了那沉重嘶哑的呼吸声下隐藏着的嗤笑。
“血契之主,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情。”
“现在的你与乌萨斯为敌和乌萨斯与现在的你为敌是两码事。”
内卫很明智,他本想说你与乌萨斯为敌,但仔细思考了一下后,他选择了说出现在的你与乌萨斯为敌。
“………………”
内卫只看到了零伊的沉默,并没有看到那一闪而逝的杀意。
“我并没有那个口舌来向你表达乌萨斯的伟大之处,也许你从未理解过,也从未见证过,乌萨斯是用什么碾碎了文明本身…………”
它的话戛然而止,那柄令它与它身上的邪魔之力畏惧的剑刃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你是否知道………………”零伊的眼中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我,不,血契军团是如何碾碎了乌萨斯军团本身?”
“你们引以为傲的重工业无法与我们的重工业相比,你们自以为是的种族优势在我们面前只是笑话,你们自认为站在泰拉巅峰的军团在我面前如同腐朽的烂木头一样破绽百出。”
“靠着人数与士气堆砌出的恶心胜利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战争,煽动民族主义与国民主义热枕来创造战争红利,那只是小孩子生气一般可笑的想法。”
那一瞬间,零伊仿佛回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时候,他是那样残暴的碾碎了乌萨斯的军团,就如同特雷西斯与特蕾西娅合力将外敌拒之于外那样。
而他一人就做到了需要二人合力的事情。
“你所伤害的不过是乌萨斯的皮毛。”
内卫的话不论真假,在零伊的眼中都是一样的。
已经发生的事情无论虚假与否都是无意义的。
因为已经改变不了。
他让无数士兵死去,他让无数家庭破碎。
军国主义国家…………
他曾经也是军国主义盛行的卡兹戴尔的一员。
“那个疯狂的时代,没有人不是疯的。”
“好战者,可笑;怯战者,可鄙;屠杀者,可憎;嗜杀者,可恨。”
他淡淡的评价了过去的时代。
“嘶…………呼…………”
内卫的呼吸器沉重嘶哑的发出声音。
“啊,如你所言,致敬那个疯狂的时代。”
“你与整合运动…………不,乌萨斯与整合运动的关系我会彻底斩断,我会让一切证据都烟消云散,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也是我的示好。”
零伊沉声说道。
“为什么你要阻止我们?”内卫却一改常态的问道。
“为了…………”
零伊忽然惊觉自己似乎没有为之而战的理由。
“没有为什么。”零伊摇头。
“我知道了。”
内卫的反应很平淡,这让零伊心中疑惑越发严重了起来。
“那我祝福你能阻止这场阴谋。”
几乎溢出的恶趣味与讥讽让零伊一把扯下了呼吸器上的几根管道,在内卫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将他一脚踹飞。
“你捡了一条命。”
内卫还想说些什么,但一发携带着杀意的术弹就狠狠地砸在了脚边。
剧烈的法术波动瞬间炸开,湮灭了落点为中心半径一米内的一切,如果不是内卫躲得快,也许这一下会让他的半个身子都被吞没。
忌惮的看了一眼那已经不再将它放在眼中的魔族,内卫转身离去。
它的影子拉的很长,不断的扭曲与翻滚,却又恭顺惧怕的畏缩在影中,本来遭受挤压污染的现实空间在接触到灰色法术的瞬间就开始崩溃。
那一颗法术球可不是针对物质的。
看都不看一眼狼狈离开的内卫,零伊的眼神几乎是饱含杀意与怒火的。
他直直的看向了指挥塔上挂着的人。
一个昏迷着且奄奄一息的人。
白发红角,百褶红黑裙。
那个人虽然对他很恶劣,但她终究是零伊所要面对且6在意的人。
气息很微弱,但还活着。
磅礴的杀意几乎无法掩饰。
而自指挥塔中走出的龙女则是高傲的看着他。
“好久不见,血契之主。”
她低声平淡的说到。
“我建议你现在自杀,不然我会把做成人彘,我说到做到。”
怒意几乎冲垮了理智,但他依旧没有昏了头一样开始发狂。
他是一个残酷且无能的人,因为他无法拯救哪怕一个人。
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复仇,以及更加惨烈的复仇。
在自己痛苦的时候,他不会为自己做些什么,他只会让别人更加痛苦。
………………………………
W自昏迷中苏醒。
冰冷的寒风凛冽的刮过面庞,给迷茫且虚弱的意识来了一手醒神。
模糊的视野中只有一大片楼房,耳边是嘈杂到了极致的呼啸风声。
她被绑在了指挥塔外面,被吊在了半空中。
当她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她才看到地面发生的事情。
熟悉却又陌生的灰色恶魔与钢铁硫磺浇筑的暴君对峙着。
磅礴的杀意与漆黑如墨的邪恶对撞。
某人出现在这里,W并不感到意外,但她却明白自己已经成了某人的镣铐。
她并不担心这件事情。
因为她自诩极为熟悉零伊,甚至比他自己还要熟悉他。
对于人质与绑匪这种老套的套路,零伊有属于自己的一套处理方法。
有的人觉得敌人没有人质便是胜利,例如乌萨斯人。
而他从不会在意人质如何。
他眼中只有敌人。
他会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残忍的折磨敌人,让敌人感受人质所遭受的百倍乃至千倍的痛苦。
“放轻松,血契之主,她会遭遇什么完全取决于你。”
暴君的话让W模糊的意识清醒了些许,尽管想要一榴弹炸死这个暴君,但她已经做不到了。
她对于暴君的话只有一种态度。
那便是嗤笑。
她想要以自己的生命要挟零伊。
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为什么W会如此坚信?
因为她了解现在的零伊是个怎样的人。
他只在乎目的,其余的一切,哪怕是生命都是可以舍弃的。
如果塔露拉以W的生命为要挟,让零伊跪下来磕几百个头,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跪下并磕头。
等到救下W后,塔露拉会落得如何下场,即使是W也不敢过多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