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科西切。”
眼神灰败的零伊站在了高塔的指挥室中,就站在塔露拉那王座的下面。
“你想让我怎么做?”
声音干枯而沙哑,充斥着一股绝望的味道。
“你不是早已知晓自己的命运了吗?”
塔露拉嘴角微翘,黑蛇的心情很不错。
虽然祂无法如同控制塔露拉一样控制零伊,但祂能感受到零伊的心情与思维,如同见到阿丽娜残躯的塔露拉一样,令人不禁为之感到愉悦。
对于科西切来说,摧残一个人扭曲的意志并将其引上正途,这种行为是他千年来都不曾厌倦的事情。
只要背离祂的意志,那便是一种扭曲。
塔露拉如此,零伊亦是如此。
即使是凡铁所不能伤及的诸神,其一旦对信徒有求必应,那么被拉下神坛便是必然。
……
零伊站在那里,就那样面色平静的站在那里,看了塔露拉很久。
“我明白了。”
他缓缓转身离开,留下了一句话和一个萧瑟的背影,他的影子在地面不规则的翻滚着,钢铁构成的地板被影子覆盖的瞬间就开始轻微的锈蚀。
苍白的脸色与僵硬的肢体行动让他像是一具活着的尸体。
走出指挥塔的时候,一名早已在此等待的蛇鳞就为零伊奉上了一套有整合运动标志的萨卡兹军服。
任由蛇鳞为自己披上军服,在面具戴上的最后时刻,零伊的眼神看了一眼远方的阴沉荒野,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抱歉。”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
莫斯提马站在一座山丘上,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荒野与稀疏的森林,她若有所感的转身看向那座废城的方向,尽管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眉眼低垂,阴沉的天空无法照亮低垂头颅时阴影中的表情。
她矗立良久,随后转身,继续离去。
独自一人的背影多了些许的寂寥。
她一次都没有回头,在黯淡的光芒下,隐隐下雨的道上。她成了一个模糊的渐行渐远的点。
她多想如过去般流泪。然而堕天使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比萨尔贡的沙漠还要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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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伊站在了他曾经需要摧毁的目标面前。
那是这座城市的动力核心与引擎所构成的大楼。
切尔诺伯格并没有完全利用石棺的能源装置,因此,它的动力源依旧来源于源石。
零伊将手轻轻的放在了引擎外围。
灰雾开始逐渐渗透进入引擎与动力核心,让其开始过载甚至是超载。
但他却死死的限制着温度。
“雪怪术师小队回来了吗?”
他对着身边塔露拉安排的蛇鳞问道。
“大人,他们已经赶回来了,现在就在爱国者手下。”
“让他们过来进行冷却。”零伊冷冷的说道,源石从他的左肩中滋生,刺穿了皮肤与衣物,暴露在空气中。
他的每一句话都让蛇鳞浑身颤抖。
无法承受他所裹挟着的压力,那宛若生命之敌的气势压的蛇鳞几乎窒息。
“是,大人。”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
就剩下零伊站在那栋大楼面前,他灰败的红色双眼不复之前的明亮。
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理智和敏锐,面具下的脸无悲无喜。
他沉默良久,看着那栋建筑不知在想什么。
如果黑蛇知道他现在站在这里发呆,一定会怀疑自己的法术是否出了问题。
因为恶神没有为他安排这样一个进行心里斗争的环节。
黑了,但没完全黑。
白了,但没完全白。
就像他现在和过去一样。
他是一道灰色。
徘徊在善与恶之间的人。
这一次为科西切卖命没什么大问题。
祂赢了无非就是战争开启,说不定萨卡兹人还能在其中得到利益,不,也许特雷西斯那个屑一定会从战争中让卡兹戴尔得到利益。
自己还能通过与祂的契约,保下罗德岛。
他在权衡利弊后,还是放弃将科西切的消息转达到特雷西斯手中,因为他知道特雷西斯绝对会做出更加玩火的举动。
而万一科西切再一次翻车,那也不会改变什么。
赌输了不亏,赌赢了血赚。
想通了这一点后,零伊甚至打算继续拱火,甚至还想过联络特雷西斯把维多利亚也拖入战火中。
泰拉平静的太久了,应该像卡兹戴尔一样开始燃烧。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转变。
或者说,能注意到的转变都不是转变。
曾经那个担忧战争摧残泰拉众生的人仿佛就此死去了一般。
他开始以卡兹戴尔,以萨卡兹人为主要目标,变得比以往更极端。
甚至想要诉诸于战争。
科西切的精神法术既可以说是成功了,也能说是失败了。
毕竟祂无法像是掌控塔露拉那样掌控零伊。
生杀予夺?他不在乎。
战争?他不在乎。
苦难?他还是不在乎。
以往的他为了自己能够过的更好而希望卡兹戴尔与萨卡兹崛起,至少过去的他是如此对自己,对别人如此说的。
现在的他则是毫不在乎。
只追求崛起,而不在乎是否会像那些温迪戈那样在战争中流干最后一滴血。
如果此时的他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学生时代落榜美术学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