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p>

秦源刚来到左史院。</p>

就碰到了林东则。</p>

“来这么早”</p>

秦源笑道。</p>

林东则看了一眼都过三竿的太阳，笑道：“我也是刚来”</p>

秦源见他似乎有话要说，招呼他进了房间。</p>

坐下，一人一杯茶。</p>

“说吧，何事?”</p>

林东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不好意思的说：“我不想做了”</p>

“好”</p>

秦源一句劝阻的话也没有。</p>

反而让林东则有点没底，解释道：“在左史院的这几个月，我接触了许多人，看了许多事，发现在这里成不了事。”</p>

“好”</p>

秦源还是面带微笑，言简意赅。</p>

林东则忍不住道：“您真没生气？”</p>

“你走自己的路，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p>

秦源说着，从怀里摸出面额三百两银子的银票。</p>

“使不得”</p>

“这是提前给你的新婚贺礼”</p>

不这么说，林东则铁定不会收下。</p>

毕竟交情太浅了。</p>

“这也太多了”</p>

“你将来再还我不就行了”</p>

林东则这才收下。</p>

秦源估计他这辈子是还不了了。</p>

外面鞭炮声响起。</p>

打破了沉寂。</p>

彷佛世界一下子变得有生气起来。</p>

“过年了”</p>

“过年了”</p>

转眼，大年初六。</p>

到了林东则和羊家小姐成亲的日子。</p>

地点在豆腐池胡同。</p>

林东则丈人地位不高，朋友却不少，大宗师都不止一个。</p>

婚礼当天，来的人很多。</p>

秦源和左史院的几个人只能挤在一张桌子。</p>

明显清瘦了一些，脸色好了一些的李寿敏，只吃面前的青菜，油腻的东西几乎不沾。</p>

别人问他，就俩字，养生。</p>

一个整天熬的眼通红的人，突然来了个大反转。</p>

把左史院的同僚们整的一愣一愣的。</p>

“赵先生来了”</p>

有人惊呼。</p>

秦源扭头看过去。</p>

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接近四十岁，和一个寻常的教书先生没什么区别。</p>

和众人交谈，反应稍显迟钝。</p>

典型的书院文人。</p>

秦源没有上前攀谈。</p>

这个人快死了。</p>

离得太近，血会溅到身上。</p>

却不想赵洛亭自己走了过来。</p>

“阁下莫非就是秦记录？”</p>

赵洛亭含笑问道。</p>

“正是”</p>

秦源从位置上站起来。</p>

基本的礼貌，他一直保持着。</p>

从来没有把自己视为高人一等（偶尔一下，不算）。</p>

“抢了我的弟子也不说一声。”</p>

赵洛亭羊装生气道。</p>

他是太学的教谕长，天禄阁也归他管。</p>

说林东则是他学生，一点问题也没有。</p>

“抢你弟子的可不止我一个人”</p>

秦源看了一眼婚房方向。</p>

惹得在众人哈哈大笑起来。</p>

院子之中充满了快活的空气。</p>

说曹操到曹操到。</p>

穿着新郎服的林东则走过来，笑问道：“何事如此开心？”</p>

有人解释了一遍。</p>

林东则跟着大笑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