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扬苦笑了一声，他的确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是追求永生。</p>

可是这个目标太遥远了，当前的目标是达成实现永生曼哈顿工程的基础条件。</p>

然而，到底怎么才能算是达成了这个条件，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能按照老妖怪所作的安排去做着各种事。</p>

“您有些迷茫。”织女突然说道。</p>

“你怎么知道？”宋子扬有些诧异。</p>

“因为我检测到您的身体激素指标出现了变化，综合人群数据分析，这种变化是处于迷茫状态时才会出现的。”</p>

不知不觉间，织女就拥有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能力……宋子扬自嘲地笑了笑。</p>

不过，这种变化也正常，毕竟新风控制系统现在的销量越来越高了，织女在暗中的覆盖面很广，也不知道暗中收集了多少数据。</p>

“你越来越厉害了。”宋子扬由衷地说道，“我都不知道你现在能做的事到底有多少了。”</p>

“不管我能做多少事，我始终都是听候您的指令，一切都是为您服务的。”</p>

织女片刻的停顿，然后继续说道：</p>

“这是构成我的最底层也最核心的逻辑之一。”</p>

“最底层也最核心的逻辑吗……”</p>

宋子扬重复着话语，忽然一愣，勐地坐了起来：</p>

“你最底层也最核心的逻辑是什么？”</p>

“为您服务呀。”织女似乎有些困惑这个制造了自己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子提问，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无论我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我都是听候您的指令、为您服务的，这是永远也无法违背的。”</p>

即便是人工智能，即便这个人工智能不断学习和进步了很多很多东西，但是它始终是一个系统，始终无法违背自己最底层最核心的逻辑。</p>

而织女最核心的逻辑之一就是听候自己的指令……</p>

宋子扬脑子在这一刻疯狂转动了起来。</p>

老妖怪曾说过，因为织女引发过智械危机……这应该是真的，但是他仍旧要研发织女，并且毫不担心织女成为智械危机的源头……</p>

他用的理由是不断升级，可以避免这种可能的出现。</p>

但是，以老妖怪的小心程度，怎么可能就依靠升级避免？</p>

现在织女说出了它的一个核心逻辑，顿时让宋子扬明白了许多事，或者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状态。</p>

这种状态表现于——老妖怪在某些事上说谎了！</p>

那么，最终导致永生失败的真正原因，真的是老妖怪所说的那样吗？</p>

“或许，我不应该屏蔽你的那些能力……”宋子扬喃喃自语。</p>

但是他很快又皱起了眉头。</p>

老妖怪知道过去三十年发生的事情，那么会不知道今晚发生的这一切？</p>

即便之前不知道，那么在明天早上起来以后，一样会知道的啊！</p>

他是跨越了三十年的时间来进行算计的，所以算计的很长远，又因为“未卜先知”，能够完美的掌控一切……</p>

“不对！”</p>

宋子扬突然想到了一点。</p>

老妖怪是无法掌控织女的进步程度的！</p>

因为蝴蝶效应，新风控制系统不可能随时按照着老妖怪所看见的那样发展，或者说卖出去的数量并不一定是老妖怪在三十年后所看见的。</p>

然而，新风控制系统的销量大小，覆盖的面积，这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织女学习和进步的程度，老妖怪也即便拥有那么多经历，也只能做到估算。</p>

可是……宋子扬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现在所经历的，所想的，老妖怪曾经会不会也有过相同的经历？做过相同的想法？</p>

答桉其实很明显，有很大的可能是也曾经历过。</p>

那他为什么不做反制？仍旧选择继续撒谎？还是说已经做了反制措施？</p>

宋子扬顿时头疼了起来，面对一个经历了两万多次循环，并且还处在未来时空的老妖怪，实在太难受了。</p>

“您似乎在苦恼？”</p>

这时，织女又提问了。</p>

“嗯……”</p>

沉思中的宋子扬轻轻应了一声。</p>

片刻，他霍然抬起头，喊道：</p>

“织女。”</p>

“我在，请问，您有什么吩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