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维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道：“大人，咱们这些天来已经屠了不少的渤海人村落了，昨天又一次性的杀了四千多渤海野人青壮男子。现如今辽阳已经投降了，是不是……”

秦显缓缓将头转过来看着谭维冷声道：“怎么，你竟对这些渤海人动了恻隐之心？”

谭维忙说道：“没有，没有……大人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把这些渤海野人也都俘虏回营州去，让他们挖煤烧砖，这不好么？

咱们汉人应该以德服人，不应该同这些野人一般只知道杀戮劫掠……”

秦显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看了看周围几个魏军问道：“你们也都是这么想的？”

众人忙摇头，不敢答言。

秦显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刀丢给谭维：“你看看这把刀！”

谭维接过来一看，这是魏军常用的刀，刀鞘和刀兵上镶嵌着金丝玉石装饰，显然不是普通的士兵能用的。

秦显见谭维没抓住重点，又把刀抢过来指着靠近刀柄的刀身末端问道：“看看，这是什么？”

谭维顺着秦显的手指仔细一看，刀身上赫然刻着一个龚字。

去年年底战死的营州团练使正好姓龚，这把刀是谁的不言自明。

啪的一声脆响，秦显突然一个嘴巴掴在了谭维的脸上。

谭维一时也有些懵，没想到一向随和的秦显居然会突然掌掴他这个副节度使！

秦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用手指着谭维的鼻子骂道：

“谭维啊谭维，你是失心疯了还是怎么的，也当自己是个仁人君子了？

你他妈是军人！军人该干什么？保护国家和百姓，杀敌！

同情渤海野人？当初这些渤海野人打破了营州城的时候谁同情过营州城中的百姓？

那一战营州城死伤了多少人？当初你不也是义愤填膺来着？

现在才杀了多少渤海人，你这是要当圣母了不成？”

“标下知错了，还请大人惩处……”被喷了一脸唾沫的谭维也不敢擦，单膝跪地低头认罪。

秦显却还没解气，接着说道：“你他妈有没有想过，这是大魏是个强国，能在南边和夏开战的时候守住了榆关，阻拦住了渤海野人继续往关内走。

若是换成是晋国或者吴国那样的怂包蛋结果又如何？会有多少无辜百姓死在这群渤海野人手里？

昨天那四千人，你说他们之中有多少人是参与了营州一战的？这些人都他妈罪有应得！

都给我听好了！记住了！非吾族类其心必异！这群异族人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强大了他们就怕你、尊重你，看你弱了他就会随时冒出来狠狠的咬你一口！

历史上这种事还少吗？你现在对他们仁慈，将来这些蛮族人或许就会对你的子孙后代恩将仇报！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谁他妈觉得自己不够狠，都给我滚蛋，别跟着我混了！我的军中不需要这种婆婆妈妈的老娘们！”

谭维一脸愧色，说道：“大人说得是，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妇人之仁了！

大人的话震聋发聩，如醒醐灌顶，标下定然铭记在心，不敢忘怀！”

厅内其他人也都纷纷单膝跪倒喊道：“标下等定将节度使的教诲铭记在心不敢忘怀！”

秦显当啷一声将手中的刀丢在谭维面前说道：“少他妈的跟我说这些没用的！

一会儿你就给我用这把刀去砍一百个渤海野人，把他们的鼠尾巴小辫连着头皮割下来带给我看！

如果少一根，就把你自己的头皮割下来凑数！”

“遵令！”谭维将刀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