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孙七郎的证词,孙氏母女那颗蹀躞不下的心总算是稳稳落回了肚子。
孙七郎只能于殿前翻供。
如今的他一无功名在身,二无婚约在身,若他承认了他与杨家人合谋欲毁掉表妹的婚约,他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他的名声一毁,他的下半辈子也就毁了。
试问有哪个好人家会将自家女儿嫁给一个品行恶劣的人?
试问朝廷怎么会让一个品行恶劣的人入仕为官?
因此,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此事。
如今沈媛的名声未被毁掉,孙七郎以为只要他推翻已画押的口供,就能万事大吉。
可惜,他想错了!
皇帝神情肃然看向他,敛眸道:“孙七,你口口声声说你的画押口供是他们严刑逼供的,可朕怎么看,你生龙活虎,形容得体,半点也看不出被人用过私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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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他将案上的信件、契约书交给一旁的冯正,吩咐道:“冯正,你派人拿去宣平伯爵府与孙氏母女的笔记做个对比,一有消息让人立即给朕回禀。”
萧霁、姜陵景定是要他给个满意的交代,他也懒得与孙七郎多费口舌,只要书信、契约书上的字迹与孙氏母女相吻,有没有孙七郎的证供亦可。
听着冯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孙氏母女的心在这一刻真正的恐惧起来。
母女两对视一眼,一瞬间,杨氏脑海里闪过一抹灵光。
只见她眼里瞬间蓄满泪水,转头对姜陵景道:“姜陵景,我不过失手推倒女儿,你非要我死了给外孙抵命才甘心是不是?”
“我寻了十余年才寻回的亲生女儿,即便她不认我这个母亲,我疼惜都来不及,又怎会谋害她?”
“你对我有何怨恨,直冲我来便是,何须借着女儿的名义来污蔑我?”
杨氏提起抵命,一是希望姜陵景看在她辛苦替他诞下女儿的份上,心软放过他一次。
二是为自个洗白,同时也是暗示众人,姜陵景是怨恨她当年退婚,才拿此次意外来污蔑她谋害女儿。
姜陵景正欲说话,孙氏眼尾泛红看向萧霁,声音沙哑道:“三郎,老身知晓你们夫妻二人鹣鲽情深,也知道媛丫头心里一直在埋怨,我们过去十余年对她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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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们终究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关起门来说便是,何必如此污蔑她母亲谋财害命呢?”
“简直荒谬至极。”杨政高讥笑道:“我堂堂宣平伯爵候府居然要去贪你们萧家的那点钱?”
“萧修撰扯谎攀咬之前能不能先打打草稿?”
说宣平伯爵府惦记萧霁那点微薄的俸禄,确实是荒谬至极。
萧霁神色睥睨看向孙氏母女,不疾不徐开口道:“宣平伯爵府自然是看不上下官的那点子钱,也看不上内子早些年在宜川县挣下的两套宅子。”
“毕竟内子名下的两套宅子,可比不过李夫人名下正在放售的铺子、庄子,宣平伯爵府看上的恐怕是内子在盛京与唐七娘合伙开的碧玉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