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女子还是忍耐了下来,将手里的地瓜干给扔了,这让沈思月有一点出乎意料,女子分明已经很饿,盯着食物的眼神也分明闪烁着渴望。
可就是因为如此,让沈思月对这个女子更加产生了一丝悯恤之心,联系女子的身世和遭遇,想必是在数不尽的磨折之中走过来,才能有如此的忍耐力。
“地瓜在大周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吃得到,这地瓜干更是我让容姑姑晒了这么一点,你若是这会儿不想吃东西,留着待会儿再吃也行。”
沈思月捡起地上的地瓜干,将取的几块地瓜一起用手帕包了,动手塞在了女子的衣襟里。
女子低头怔怔看着鼓鼓的衣襟,有一瞬间的出神,趁着这一会儿,沈思月又从空间药箱里凝神取了一块纱布和一截胶带。
女子见她的手朝她脸上伸过来,立即做出一副防御的姿态,可她实在是虚弱无力,一下子软伏在长桌上喘着气。
“你叫什么名字呢?”沈思月毫无在意,也知道女子未必会回答她,手上的动作没停,很快便将纱布粘好,她语气亲切温柔,一点一点安抚住女子不安的心,“你别害怕,我若想要伤你,阿绪便不会救你的命。”
女子似乎不习惯旁人的接近,更抵触旁人触碰她的脸,足以可见自小黥在面上的这个耻辱之字带来的影响有多大。
刚才大家还在房间,但凡谁的目光掠向她脸上的刺字,女子都会下意识想要侧脸别开,本能地躲避。
“我手头只有这个,先这样遮一遮,便看不出来了。”
女子抬起虚弱的手臂,无力地触摸了一下左脸颊上刺字的地方,指尖传来的是纱布软软的质感——她不知不觉又出了一下神,眼底带着一种深深的怀疑和茫然怔忪。
沈思月总算看出来,女子虽然已经十六七岁,可实际心智还十分的单纯。
成为尉迟通暗人的这十年时间里,只怕是除了受训还是受训。
.
沈思月并没有在里面和女子单独待多久,等她拉开门走出来的时候,陶将军立即示意两名手下进去严加看着。
沈思月径直地走到大家的跟前,直接说道:“想要从这女子嘴里问出什么我看很难。”转而将视线投向朱绪,“阿绪,你可懂易容?”
那张皮面不知何时回到了朱绪的手上,打从沈思月出来起,他的视线便一直落在她身上,他垂眼看了一眼手里的皮面。
“阿月是想要假扮她?”
沈思月知道朱绪一向能从只言片语,又或是她的神情中猜出来她的心思,根本不用她多说什么。
但她还是怔了一下,抿唇点了一下头,“她的个头还有身材都与我相差不大,若是我能利用这张皮面易容成她的模样,假意进到暗牢‘救出’我的同伙,说不定可以借此机会直接捣入尉迟通的窝点!”
她知道这个提议太过大胆,一旦自己说出来,一定会引来大家激烈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