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还十分虚弱,别说逃跑,挪动一下身体都使不上什么力气,他们没有再伤害她,但也没有给她水喝;他们也没有再绑着她,但是一直把她关在这间屋子里,派了人在外看守。
每当有人进来,阿照都会立即露出防备的眼神,她不怕死,但她害怕未知。
在尉迟大人,也就是她叔父身边这些年,阿照有无数次胆战心惊过,走过来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叔父的心思连刀姨都猜不透。
那感觉,让人害怕。
守卫再次把门推开,一缕月光漏了进来,随之吹进来的还有一缕雪夜的寒冷。
朱绪拄着拐杖走了进来,月光洒落在他的身后,像是披了一身银色的光晕——阿照有点呆,她从没见过一个人腿脚残疾拄着拐杖,姿态却还是可以如此好看。
她听茶馆说书人嘴里说过‘风姿高雅’这四个字,拿来形容朱门巨户人家公子,现在,阿照眼前对这个陌生的词语有了鲜活生动的注解。
但阿照没有忘记朱绪看她的眼神——像南岭独有的朱红曼陀罗盛开时孤绝而妖艳,却带着致命的剧毒。
“你叫阿照?”
朱绪进来以后点上烛灯,转身看着阿照,冰冷的目光不带任何的掩饰,没有厌恶,没有仇视,亦没有敌意,只有一片幽沉疏远的冰冷。
阿照被他看一眼,仿佛四周都是寒意袭来,看不透对方任何想法,竟比面对叔父还要令她惊心吊胆。
听到朱绪说出她的名字,阿照大惊失色。
“仇九这个名字,想来你也不陌生?”朱绪冰冷的眼神扫过阿照脸上的吃惊,比划了几下:他是你的什么人?
阿照在接连的吃惊之下,升起了一股胆寒,看着朱绪比划的手势微微睁大了双眼,下意识抬手:你……懂手语?
阿照虚弱的比道:是仇九告诉你们,我的名字?
不,阿照摇头,仇九不可能会供出她的名字,这一点阿照十分的肯定。
朱绪将他们的计划说了出来,阿照已经不止是吃惊,而是彻底的震住。
“前方传回了消息,尉迟通安排你与仇九今晚成婚,半个时辰之前已经礼成,我们的人也拿到了阿月探到的线索,得知你们暗人所在的作坊有密道。”
朱绪没等阿照缓过来,继续步步紧逼,让她手心不由冷汗直冒。
“既是藏有密道,那么饷银十之八九进了底下,经由密道运进送出。阿月说,作坊经营烛油,近日购入了大批油桶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