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月摇头,“只是暂时保住了性命,是否安全只怕得渡过这一晚才知道。”
她看向朱绪,朱绪会意她的眼神,点了一下头,“王子若能撑得过今夜便无性命之虞,若撑不过,神仙难救。”
察汉台脸色吓得寡白,没等他再祈求,朱绪截断道:“需立即将王子送至暖和一些的地方,且便宜随时看诊……”话音一顿,“樊将军,在下建议将王子安置在白儿村的医馆,那里还有郑太医,可共同帮忙。”
樊将军当机立断,“本将明白了!来人。”
……
医馆里烧着暖暖的火炕,一些伤病患者躺在通排病床上,他们无法出去观灯,便都靠拢在一起,吃着燕枝娘煮的元宵,听着郑太医说着在鞑靼王庭的一些故事,听得滋滋有味。
说到辛酸之处,郑太医难免又是一阵伤感抹泪,病患们也不禁生出感慨,有个年轻些的小子说:“你们想一想,咱们过去元宵别说有元宵团子吃,连个热乎的炕都没有,哪儿有今日这样舒服的地方肯接收咱们,还能在这里安安静静躺着,听郑太医讲故事。”
大家忽然都感慨地笑了,“是呀。”
“这样的日子,过去想都不敢想。”
燕枝娘今晚值夜,她笑着又送了一些热水进来,“大家这样想才对,咱们役人村多亏了……”
话没说完,忽然听得医馆外一阵动静,燕枝娘忙放下烧开的水壶,对他们说道:“我出去瞧瞧!”
燕枝娘披着袄子,匆匆过来打开医馆大门,一见院子里停了许多的人、车、马,不由地怔了一怔。
“燕枝娘,劳烦你去准备一间单独的病房,再烧上一些热水,越多越好。”
听着沈思月的吩咐,燕枝娘反应过来,知道这是出了急事了,“我这便去准备!”
燕枝娘赶忙去了后头,顺带叫醒了才睡下不一会的明香起床帮忙,年节里志愿来帮忙的人不多,燕枝娘与明香忙累了的时候,便直接在医馆宿下了。
安置好了烈斛王子,屏退了庞余之人,小小的房间里之留下沈思月与朱绪,还有张小春三人。
沈思月凝神取出一套针管与吊瓶,直截了当地说道:“这是速效的药品,他这副样子,得给他挂上两瓶。”
朱绪先头见过这些东西,再加上读过朱辩的手札,对此他并无意外之色,点了点头,“我去找郑太医,先开上一副药,若按阿月所说王子的脑子里有淤堵的血块,需尽快替他清掉,时间拖延得越久,隐患越大。”
说罢他也没耽搁,再度查看了一番王子情况,打起门帘子走了出去。
张小春也已知晓沈思月的秘密,但他毕竟没见过这些东西,乍一见了,又目睹沈思月的一番操作,还是有些吃惊。
他笑了一下,摇了下头,“怪不得当初在发配流放的路上,你这丫头就奇奇怪怪的。”
沈思月挂上吊瓶,扎好针,方才松了一口气,她抬头看着张小春,眼神一绽,神情认真,“义父刚刚看了箭头,以为如何?”
这会儿,阿照一个人静静地守在门口。
张小春将箭头从怀里又拿了出来,两人凑在一起再次认真地看了看。
张小春分析道:“射伤烈斛王子的这根箭,箭簇乃纯铁打造,至于上面的矢杆……我看着像是万年县产的古柳木!”